一輪恐怖的黑日緩緩臨空,所過之處的夢境化作最原始的憶質沸騰蒸發。
整個匹諾康尼正在從本源開始燃燒,不可逆轉的毀滅公式被流螢一人所引導,她不在乎,除了安明誰也不在乎。
如果說此時此刻還有誰能夠阻止流螢,那也隻有她可以做到。
於是黃泉緩緩拔出腰間的第二把淺藍色長劍,劍柄處凋零的櫻花就像初冬的雪,冰冷卻並不刺骨。
千櫻出鞘。
刹那一瞬——
黑天鵝的瞳孔內甚至倒映不出這一劍的軌跡,哪怕是憶者也無法在記憶中回想起這不留痕的一劍。
從未有過如此快的劍,寂寞到仿佛斬斷時光。
櫻花緩緩飄落,黃泉隻有在拔出千櫻的時候才能想起許多關於櫻的事,那是一段遺憾而溫馨的旅途。
那樣快的劍,再也不會有了。
黃泉握住劍柄,緩緩收鞘,掌心被凍結的血花如薔薇般盛放。
被凍結的世界再度恢複運轉,被漆黑之焰包裹的拳頭猛地穿透刹那的冰,瞬間出現在黃泉麵前。
“停手吧。”
黃泉抬眸,眼底依舊看不到什麼情緒,隻是...有一絲淡淡的懷念。
流螢的聲音從漆黑鐵騎內緩緩響起:“你又懂我的什麼?”僅僅是這樣就要她就此停手麼,不,她要匹諾康尼毀滅。
“我不擅長用言語勸人。”
黃泉略微停頓了一下,將千櫻放回腰間,雙手緩緩將那把紫紅的長刀舉起至頭頂,右手握住刀柄將其緩緩抽出。
這一刻,整個夢境仿佛被另一重領域所分割,彼岸花在黃泉腳下映照出的泉水瘋狂生長,雷鳴自刀鋒處奏響。
“我為逝者哀哭。”
雪白漸漸吞噬紫色的發絲,黃泉的瞳孔閃耀著紅色的光輝,正如她所說,她其實並不擅長勸說他人,有時讓人閉嘴會是更好的方法。
刀出,時空都為之凝滯。
被定格的鐵騎卻在短暫的顫抖後,一步步從定格的時間裡走出,破碎的鏡片映照出流螢痛苦的眼神。
漆黑的火焰覆蓋鐵騎全身燃燒,她輕聲念著:
“我將,點燃大海。”
這一次,就是最後了。
也許她早就死在了那個盛夏,活下來的隻是貪戀幸福的螢火蟲。
額間的言靈凝聚為實體,閃爍著危險的訊號,這是流螢最為接近精神崩潰的瞬間,可耳畔依舊回想起那曾經的溫柔話語。
不要死。
可是...這次真的沒有理由繼續活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