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夢礁。
星期日坐在路邊的長椅,注視著天空之上的大劇院,那裡被愈發閃耀的星光覆蓋,無形的雙翼帶著鳥籠飛向更遠的天空。
知更鳥真正飛向了她想去的天空麼?那裡真的是她心中的那片天空麼?
“哥哥。”
他想起在知更鳥從羅浮回來後的某個夜晚,那時他見到的也許早就不再是知更鳥,而是匹諾康尼新生的造物主。
從不知何時起,知更鳥就隻是溫柔的傾聽,卻不再吐露任何心聲。
她的心並非設立起層層防護,而是在某一日後,早已徹底死去。
他仍是知更鳥的哥哥,但也正因如此,知更鳥看向他的眼神中總是充滿溫柔與歉意。
這時星期日才會想起為何會這般熟悉,在曾經的過去,在他保護知更鳥的時候所露出的眼神,也是如此。
那是不想讓家人知曉一切肮臟之物的眼神,也是決心背負一切的眼神。
“我們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
那晚,知更鳥用溫柔的話語輕聲說道:“哥哥,我想讓你離開匹諾康尼,等到諧樂大典之後再回到這裡。”
“與我們一同迎接新世界的到來。”
星期日沉默了許久,知更鳥眼眸中流轉的是令他陌生的悲傷,如果真的幸福,又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舞台上的知更鳥總是露出閃亮的笑容,就像是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都認為知更鳥不會哭泣。
可是,隻有神才不會哭泣,隻要是人就仍會感到悲傷。
“知更鳥,我不在乎新世界,”星期日想要去觸碰知更鳥,在看到她的眼眸後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他隻想讓知更鳥幸福,僅此而已。
新世界從來都不重要,如果那樣的世界無法讓知更鳥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就毫無意義。
知更鳥抿了抿唇,露出悲涼的笑。
“哥哥...”
“如果你我從不孤獨,又怎麼會踏上漸行漸遠的道路?”
淚珠從知更鳥的眼中不斷湧出,順著臉頰滑落,如同散落的點點星光墜入深淵。
“知更鳥!”星期日仿佛也能感受到知更鳥的心情,“如果那條道路這樣令你痛苦,為什麼還要繼續前進!”
那根本不是知更鳥發自真心想要的道路,那也從來都不是知更鳥的理想。
“匹諾康尼有十二個時刻,可無論是哪一個時刻,都再也見不到他,”知更鳥擦拭掉眼角的淚珠,輕聲道:
“我想告訴人們,他沒有錯。”
不止千萬次,她夢到在卡斯彆林亞特,與安明手牽手用同諧結束戰火所帶來的傷痛,背後是廣闊無垠的蔚藍天空。
沒有從夢裡醒來的人,是她。
星期日隻能目睹著知更鳥轉身離去。
順著淚水化作的階梯,一步步踏入名為理想國鳥籠,並親手關閉——
那唯一的門扉。
...
...
哪怕那顆星星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永恒孤獨的黑夜也沒有關係。
沒有安明的地方,本就沒有任何光明。
權杖在空中畫出接二連三的音符,組成一輪又一輪熾熱的光環,如同神隻降世般將世界的重量傾倒而下。
不是她選擇了世界,而是世界選擇了她。
“不義者,烈火焚身。”
與流螢生命之火不相上下的秩序之火點燃在光環之上,攜帶著秩序的絕對法則落下,恐怖的範圍甚至完全沒有留下躲閃的空間。
知更鳥手持權杖如同真正的神隻一般,舉手投足間便擁有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道道光環相疊奏響恢弘的協奏曲。
“嘖,看來我也不能繼續旁觀了,”星將帽子扶穩後直接右手拔出象征存護的長槍,左手掏出棒球棒,看的旁邊的三月七是一愣一愣的。
“不是...原來你可以同時用三種命途的啊?”三月七眨巴著智慧的眼神,可是從雅利洛後,她就沒見過星同時使用兩種命途力量啊。
星挑了挑眉,哎嘿一笑,“你也沒問啊。”
正所謂擁有多少力量就要承擔多少責任,再說反正有安明在,何必要她來全力以赴?
不用不代表不行,在知更鳥之前,還從來沒出現過不被安明一劍乾碎的對手,既然連安明都無法秒殺,那也就說明是輪到她出場的時候了!
正所謂往這兒一站就是高冷禦姐,勾唇一笑那是生死難料,銀河棒球俠的威名也是時候讓知更鳥來感受一下了。
星喊著炎槍衝鋒就借助著這股推力閃現到了符玄身前,眉頭一挑笑著說:“太卜大人,窮觀陣借我一用!”
長槍展開化作盾牌的同時附著上窮觀陣,猛地向前推進,毫不畏懼的直麵那滅世的秩序光環。
符玄那雙紫水晶般美麗的眼眸微微閃爍,喃喃的開口:“你...”
“感動的話就不必多說了,誰叫咱們是夥伴呢!”
“你誰?”
星:“?”
星天尊一往無前的腳步差點兒左腳絆右腳摔在地上,嘴角微微抽搐的看向旁邊的符玄,“您這吐槽功力見長啊...”
符玄則是笑著勾住星的肩膀,額間法眼爆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那本座就暫且承認你一分鐘,星天帝的身份吧!”
窮觀陣的光輝再度猛漲,借助著星的炎盾擴散向更大的範圍。
星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將球棒扔給地上的三月七,轉為雙手緊握炎盾,看著盾牌兩側不斷溢出的誇張火星。
這種時候就該——
“我將,點燃大海!!!”
星高舉著盾牌猛地衝向天空,旁邊的流螢可愛的眨了眨眼睛,有一種台詞被抄襲的感覺。
但還是駕馭鐵騎飛到星的背後,雙手推著她的身體二次起飛。
秩序的光環一層又一層的落向窮觀陣,那世界般的重量讓星的雙手都迸發出血絲,她大吼一聲。
如果說人的一生總要有幾次突破極限的時刻,那對於星來說,現在就是成為天帝的瞬間!
“給我,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