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幽:“?”
幽舞親熱地抄著她,致謝道:“還是得謝謝你的,本來我對這種事連一點概念都沒有,也是因為共享著你留下來的記憶,所以還能做做……”
“喂,再重複一遍,那是惡念,不是我!”
“為什麼要分得這麼清楚呢,那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也許善惡不同,可至少在能力上、比如與男人那事兒的認知上,她與你沒有任何區彆,她的功夫就是你的功夫對不對?”
“……”
“她關於此事的想法,除了什麼在床上背刺他這種事是惡念獨有之外,其他的也是你的想法對不對?”
“你這個邏輯有問題啊幽舞。”
“但很遺憾……我眼中的你,是曾經與我合體的那個思維,他眼中的你或許是個萌萌噠的手辦,大家眼中的你不一樣。”幽舞淡淡道:“我每次看見你,都會想起曾經的怨恨、自私、凶戾、惡毒,布滿心靈,充斥識海……我無法把你當成一個手辦看待。”
朧幽道:“這就是你對我態度特彆不好的原因?各種針鋒相對。”
“是啊,沒有人比我更懂你了,因為你曾經和我一體。也許你不服氣,覺得那是被打散了的惡念不是你,但沒辦法,我們的父神和主人都那麼重表象,我也一樣,我看到你就想起她,分不開。”
朧幽歎了口氣:“何必呢……”
幽舞忽然道:“什麼是‘我’?”
朧幽怔了怔,失笑道:“這種事情可不好回答,道不同可是要引發道爭的。”
“我們可以從簡單的角度去看……”幽舞低聲道:“所謂惡念,就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負麵意識,對不對?”
“對。”
“也就是說,惡念的思維是你完整之時本來就有的思維,被分離出去獨立成型並放大……她想做的事,就是你想做的,分離之後她的行為,你可不可以完全不負責?”
朧幽眯起了眼睛。
這個就挺誅心的了……什麼是“我”,惡念的誕生是源於我,她做的事我要不要負責?
幽舞聲音冷了下去:“所以我一直覺得,惡念消散之後,你的鍋就沒了,這種想法不對。你必須負責,至少負責一部分,因為那本來就是你誕生的意識。但主人似乎沒有往這個角度去想。”
朧幽道:“你妒忌,不服?”
幽舞淡淡道:“所以你說,我現在若把這個妒忌與不服分離出去,讓她揍你一頓,然後再融合回來,我是不是沒責任?”
朧幽覺得好像不好駁。
這種事情可不算忽悠瘸了……這是本我之思,無數能人堪不破。
從源頭去想,惡念確實是因為自己的負麵誕生,她的想法就是自己負麵想法的放大,所以惡念做的事情,自己確實有源頭責任。雖然自己沒有做,但分離惡念這件事本身就含有“明知道她會作惡”,拿自己當製造者看,製造者也不是沒責任。
幽舞又道:“再換個角度,惡念融合回來了,意識雖然消散,可意識本就是源於你而生。融合回來之後,那些想法依然存在,是不是潛意識中還在湧動?你能做總督,就是源於這個記憶,說起壞事的記憶就反而沒了麼?你附身侍酒,心中有沒有一點螞蟻爬?有沒有那麼一刹那,想起為他捏腳的曾經?”
沒錯,曾經捏腳的那個人,是朧幽。
朧幽臉上有些掛不住,索性不駁:“喂,你該不會是為了自己的惡墮找理由,想要拖個人下水?七拐八繞的說這麼多。”
幽舞下了結語:“其實他和你都不是完全沒有這麼想過……否則為什麼此前你倆相處會有所尷尬?因為都知道,惡念的記憶還在呢……如今他訴恩而避怨,不去提那些,試圖與你抹除尷尬,那是他的氣度,他的寬容,但我作為他的仆從,我看不下去,我覺得他吃虧了。”
朧幽出神地想了一陣子,忽然道:“你是覺得他吃虧了,替他不平呢,還是自己嫉妒,見我沒事而你受罰,覺得不公?”
“那重要嗎?就連‘嫉妒’這個心理,都是你的惡念留給我的記憶。曾經的幽舞,並不知道什麼是嫉妒。”幽舞說完,轉身離去:“在很多時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都是澤爾特女皇……想要徹底分清,看的是他身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