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林望景最後一次吵完架,離開舒月公館後,蘇綏已經快三四個月沒有聽到過這個地址了。
彆說林望景會失神,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現在再回過頭審視他們這段感情,從頭到尾滿打滿算的三年,最後被三場架給吵散了。
蘇綏和普通人談戀愛的時候不一樣,他再受委屈、再被欺負,從來都不會賭氣般的說什麼分手這樣的話。不到最後關頭,都可以既往不咎,仍舊保持著最好的狀態麵對林望景。
他的離開,從來都是毫無征兆、沒有任何鋪墊的,熱衷於把人調教的離不開自己後再離開,就像是馴養一條狗那樣馴養一個人。
林望景怎麼可能反應的過來,他曾經說過的話確實沒錯,蘇綏根本不給他改正的機會,甚至連錯在哪兒都不說。一旦離開,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不得不說,蘇綏的手段是真的很高級,他好像永遠都有那個本事,將一個不愛他的、甚至是恨他的人馴養到非他不可。
林望景之所以會那麼篤定蘇綏愛他,是因為蘇綏在對一個人好的時候,真的好到可以將全世界都捧來送給對方。
他好像天生就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怎麼去付出自己的愛。
如果讓林望景選一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報出蘇綏的名字。曾經的林望景可以無比確定,這個世界上要是有一個人會為自己擋子彈,那個人隻會是蘇綏。
可是現在,他看著他冷靜的、平淡的眼神,心中一陣鈍痛。
林望景不明白,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當初那個愛他愛到世人皆知的蘇綏,現在為什麼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
可他不敢問——
唐慢書賭對了。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銳華總裁,如今已經淪落到,沒有勇氣去得到一個答案了。
蘇綏把林望景變成了一個和從前的他完全不同的人,把他變成了一個困於後悔和愛情的懦夫。
就像周路陽所想的那樣,隻要不把那個問題問出口,他就可以永遠欺騙自己,將事實偽裝成自己想要的那一個結局。
林望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和蘇綏之間會落到個相對無言的下場。
他們互相看著,卻誰都沒有先說話。換做以前,蘇綏一定會先打破沉默,用帶著笑意、溫潤的眼神看著自己,溫溫柔柔的喊一句,“先生”。
“林望景——”
但現在,蘇綏隻是用一種很平常的、沒有任何特殊的語氣叫他的名字。
“今天下午,或者是晚上,我會去舒月公館和你談一談。”
他的言下之意是:現在,麻煩彆擋在我麵前。
但林望景注意的地方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甚至稱得上是摳字眼——
蘇綏說的是“去”舒月公館,不是“回”舒月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