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這三個字是從唐慢書的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咬得異常珍重,
他貼在蘇綏的耳邊——那個神秘的、能夠連通大腦的通道——聲音低低沉沉,珍之又珍。
蘇綏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似乎在一瞬間聽不到除了唐慢書那句我愛你以外的任何聲音,甚至連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但他的皮膚可以感覺到對方急促的喘息,緊緊相貼的胸口也能感受到對方心臟飛速的跳動。
蘇綏抬起頭,不出意外的闖入了一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但那雙向來睥睨眾生的眸子,此刻全全心全意的隻倒映著一個人影。
那個影子,蘇綏再熟悉不過了。
這一刻,蘇綏甚至覺得,他在唐慢書的眼裡,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無比珍貴的寶藏。
也是在此時,他才看清楚了男人狼狽的模樣。
碩大的水珠順著留海往下滴,俊秀的臉頰流下一道道水痕,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往外散發著一股股寒氣。
沾過水的白襯衫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健壯有力的線條,無論是寬闊的肩膀還是精壯的腰身,都被蘇綏一覽無餘。
他是冒著雨來的——
蘇綏的腦海裡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很著急,不想失約,所以即便全身都濕透了,不顧形象也要來見自己。
但蘇綏仍舊無法解釋剛剛那個差點令自己窒息的吻,以及那句貼在自己耳邊溫柔說出的告白。
他甚至不知道事情為什麼突然就會發展成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給他留,直打了人一個手足無措。
蘇綏的心慌亂得要命,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鹿就遭到獵人追趕,毫無還手之力一般。
他被緊緊地圈在男人結實有力的懷抱之中,像那隻小鹿一樣無法逃脫。
“叔叔,我——”
“唔!”
蘇綏剛一開口,正想說點什麼時,唐慢書忽然又低下頭,將他那淡粉的唇瓣含進了嘴裡,親親咬咬,本來淺淺淡淡的顏色很快就變成了熟透的嫣紅——
那柔軟的唇瓣,就像是一顆粉嫩的、一咬就破的小櫻桃。
唐慢書察覺到自己現在跟一頭貪婪的惡狼也沒什麼兩樣,他掠奪著香甜中帶著一點點酸澀的果汁,饑不擇食一般,從裡到外將嬌嫩欲滴的小櫻桃品嘗了一個遍。
他先是輕輕的吻,像一陣晨間的微風拂過櫻桃,而後逐漸由輕到重,又一口咬住那酸酸甜甜的果肉舍不得放開。
最後,他終於將整顆櫻桃都吃了進去,反複品嘗…滿足的眯起了眼睛,發出一聲由衷的喟歎。
那一道氣音緊貼著蘇綏的耳垂若有似無的響起,將白皙的脖頸染出好看的淡粉。
蘇綏被濃烈的煙草氣味徹底包裹,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接吻,而是在被迫抽一根味烈的雪茄,嗆得根本無法自主呼吸。
那煙味不要命的往喉嚨裡鑽,席卷了整個口腔,把蘇綏的大腦熏得雲裡霧裡,骨頭都好像沾染上了獨屬於唐慢書的味道。
他想掙脫,卻被緊緊地箍在懷裡,被迫感受著眼前這男人“砰砰”跳動的心臟,渾身都被這有力的心跳震得酥麻。
白皙如雪的皮膚在慢慢變粉,如同櫻桃成熟的過程。
蘇綏雜亂無章的呼吸落在唐慢書的耳朵裡,就是對他無處安放的荷爾蒙最大的刺激,他迫不及待的、不受控製的想要讓青年發出更多這樣輕輕軟軟的聲音。
於是吻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他們如同兩尾在水裡擱淺的魚,相擁著想要拯救彼此,卻隻能加快徹底沉淪的速度。
直到快到極限,瀕臨窒息的前一刻,唐慢書才終於放開了蘇綏
。
接著便是兩個人同步頻率的大口喘氣。
蘇綏的胸口激烈的一起一伏,粉色的唇瓣似乎還渡著一層瀲灩的水光,綴在中間的唇珠越發圓潤嫣紅,打眼一瞧便知道是被誰狠狠疼愛過之後的春色。
雪白的皮膚已經完全被染成了緋色,漂亮的好像天邊層層疊疊的晚霞,無聲的發出熱烈的邀請。
那雙狐狸眼還有些失神,長而濃密的睫毛可憐的顫抖著,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琥珀色的眸子水光流轉,仿佛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湖麵,比撒下一把碎鑽還閃。
剛主導過一場激烈的熱吻,唐慢書渾身上下仍舊躁動無比。他像剛經曆過捕獵的老虎一樣翕動著鼻翼,不停地喘著粗氣,用那雙狩獵者的、銳利的眼睛,就這麼死盯著蘇綏,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要把青年整個吞掉。
胸腔中那股想要作惡的衝動好不容易才平息一些,但看著看著,又被蘇綏這幅被欺負狠了的模樣重新挑起。
理智在此刻就是最無用的東西,唐慢書那精密的腦子已經完全被欲望支配。
他現在從頭到尾,從裡到外,想的就隻有一件事:
還想在蘇綏身上索取更多。
想吻他,舔他,讓他情動的哭,小貓一樣黏黏的小喘,最好是弄到崩潰。
還想徹徹底底的占有他,在他年輕漂亮的身體上打下自己的標記,把他完完全全變成自己的專屬物,讓他隻能夠看著自己一個人,隻能夠依靠自己一個人!
唐慢書眼神裡濃重的欲念讓蘇綏心驚,他不自覺的想要退後,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但才剛有了逃離的念頭,就被男人禁錮的更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不準離開我,一輩子都不準!”
他用著從來沒有過的霸道語氣,像是在強硬的命令,又像是可憐巴巴地祈求。
“你是我養大的,就是我的,永遠都是。”
什麼——
蘇綏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
他不是個弱智,平日裡得到過唐慢書那麼多的暗示,心裡又怎麼會一點都不會懷疑。
隻是,隻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唐慢書對他的執念竟然如此之深,那可怕的眼神,就像是……
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毫不懷疑,如果條件允許,他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裡。
蘇綏處於一種顛覆認知的震驚之中,等他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唐慢書抱著坐進了車裡。
往日裡覺得很寬敞的後座,此刻擠進兩個人,卻顯得那般逼仄。
身後是退無可退的車窗,貼上去後被冰得一陣激靈;而身前,是逐漸逼近的男人。
唐一姍姍來遲,但來的很及時,為雇主提供了這麼一個隱秘的空間。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唐慢書這失控發狂的狀態給嚇了一大跳。
“先生,我——”
男人隻轉過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壓低著聲音惡狠狠地讓他滾。
唐一便立刻噤聲,不敢再說些什麼。
他趕緊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忽然又看見蘇綏求救似的看著他,那嫣紅的嘴唇張了張,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的雇主狠狠咬了回去。
唐一噎了一下,隻能回以可憐的小少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隨即便麻溜的滾下了車。
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唐慢書回過神後把自己給撕了,更怕看到小少爺那搖搖欲墜的眼神,乾脆又加快了腳步,和後來的保鏢們一起,守在車外幾十米的距離裡,任何人都不能放進去。
司機可能是被剛才那場車禍嚇傻了,又看到哥幾個這種陣仗
,哆哆嗦嗦的問:“怎、怎麼了?”
對上其他幾個兄弟好奇的目光,唐一歎了口氣,語焉不詳道:“最好是祈禱唐先生今天能夠成功吧,不然,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他作為不小心看到了兩人親密的人,即便隻匆匆一瞥,怕是也沒什麼好下場。
在唐慢書身底下乾活的人,誰不知道這人對蘇綏的偏執到變態的占有欲,他們平日裡連小少爺的臉都不敢看,何況是……
思及此,唐一又重重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