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約定之地(八)(2 / 2)

【嗬嗬。】

路婉婉:“……KP發生了什麼?”

他們那個理智又克製的KP哪兒去了?!

【你問她做了什麼——!】

他好不容易才從那一圈峰回路轉懸崖轉石的發展裡回過神來——他的模組!他本該來一場驚心動魄海上大逃亡的模組!裂得不成樣子了!夭壽啊怎麼會有人喪心病狂到玩得這麼大啊!

上來直接賣假證他忍了,對深潛者馴獸大成功他忍了,偷黑幕BOSS的錢包銷贓還栽贓他也忍了,偽造改魔法書讓邪|教徒召喚章魚哥公開處刑,反正社死的不是他,那也是可以忍的。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TM跟哈斯塔是這種關係啊?!是就算了還利用完了直接當場背刺原地送走!

他的心被刁民捅穿了,今生似乎不會再有悲喜。

祝槐:“?”

那不然呢,她都請客了,還真要留祂過夜不成?

“你做了什麼?”路婉婉乖乖地問。

“利用哈斯塔趕走了魚人,”威爾分析道,“然後遣返了哈斯塔?”

“對。”祝槐打了個響指,“我不巧知道一點和祂溝通的方法,不巧靈機一動反過來把愛德華獻祭了,不巧又突然想起我好像是學過那麼個可以送走祂的法術——”

威爾:“……”

他猜也是!

路婉婉:“……”

那怪不得KP要瘋,瞬間可以理解了呢。

羅曼“哇”了聲,“教練,我想學這個。”

路婉婉吐槽:“教練說他也不會他也想學。”

“你們在這說什麼呢?”桑德拉見他們嘀嘀咕咕半天,看看驚恐地躲得離那個冒頭的深潛者老遠的休謨夫人,忍不住走過來,“那個怎麼辦啊?”

祝槐:“啊,它啊——”

念在對方還沒做什麼壞事就落了網還給了點情報的份上,他們在行動前一晚也把它重新藏在了靠近高層的庫房裡,這也就是它沒有和它的同族一樣慘遭哈斯塔毒手的原因。

她走到船邊蹲下,對上那雙直勾勾的魚眼,“我沒有小魚乾了。”

深潛者歪了歪頭,好像沒有聽懂。

“你喜歡的那種魚乾丟了,”畢竟他們誰也沒空帶上這些,“回去吧,你還有一些同族在海底呢。”

深潛者一動不動。

祝槐:“……”

她有一種很微妙的預感。

“你……”她指指自己,“跟我們走?”

魚人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崇拜,哪怕是種族不同語言不通,也能輕易看出它眼底的——遣返了哈斯塔!英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路婉婉:“???”

草啊!

然後它馬上抬起了一隻帶蹼的爪子,儼然是他們教過的握手。

羅曼開始蠢蠢欲動,“你說它會信飛麵大神嗎?”

“也許可以嘗試,”祝槐沉吟,“你家地方夠大嗎,我可能要到處跑,照顧不了它。”

KP:“……”

這群人還要帶走他的怪當寵物養!啊!真是氣煞KP也!

見他們態度有鬆動的架勢,深潛者還真一個鯉魚打挺蹦上了船——彆說休謨夫婦了,連周圍救生艇上的乘客一看到這似乎就是先前扒在船上那種給他們帶來深重陰影的怪物,立刻也驚叫了起來。

然而。

在祝槐見勢不太對,就引導起深潛者轉圈打滾再裝死再“當當”蹦起來閃亮登場的馴獸表演下——

“好耶!”

“噢噢噢噢厲害厲害!”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很快就變成了這樣的起哄聲。

KP:“………………”

這破日子是特麼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你們還記得你們剛沉船嗎?!

深潛者顯然也受到了莫大的鼓勵,這簡直是在同族中從未獲得過的熱烈待遇,很快不等祝槐指示,它都自顧自地即興發揮表演起來。其他賓客在歡呼,而它被綁著押起來的混血同胞們默默轉過了頭——傻到沒眼看了。

脫下神父馬甲的老年祭司躺在救生艇船板上,還在自閉。

“說起來,”趁著也不用自己費神了,祝槐好奇地問,“你們看到了多少,掉SAN了嗎?”

“掉是掉了。”

威爾說:“但我們其實也就在下來的過程中看到了那些觸肢,沒有直接目睹真身的話好像不會掉得很恐怖。”

他說得比較隱晦,羅曼聳了聳肩,連路婉婉都沒有露出太意外的神色,顯然都是見識過那隨機一百點的人了。

其他兩人不算奇怪,路婉婉倒是出乎祝槐意料,畢竟兩人當初進的都是新人模組,她直到現在才第一次目睹邪神本體,對方居然比她還早。

……雖然說也許當初沒忽悠那些食屍鬼,她也得當場見到傳說中的莫爾迪基安。

“不管怎麼說,”看著還表演得起興的獨苗苗深潛者,在它同族裡頭殺了個一進一出的威爾懨懨道,“我再也不想吃魚了。”

他永遠都不想聞魚腥味了。

“那喵喵教就算了,還不趕緊皈依我們飛天意麵神教?”羅曼大咧咧地去用胳膊肘搭這個忘年交的肩膀,“彆的不說肉醬管夠,現在入會憑我的鑽石VIP給你的會費打八折——”

他還沒搭上去呢,“啪”地一聲,手就被威爾給條件反射地打掉了。

羅曼:“?”

威爾:“……啊。”

路婉婉:“……”

“雖然我就隱隱約約地覺得,”她慢慢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祝槐:“應該就是真的吧。”

羅曼:“???”

“啥啊?”他茫然,“你們在說啥?”

路婉婉:“……一點女生的直覺?”

“啊真是的——行了行了。”

威爾一把摘下帽子,“他”——不,應該是“她”——拂了拂那中性短發上被深潛者甩到的水珠。

“薇拉,”她伸出手來,“叫我這個名字吧。”

羅曼:“………………”

羅曼:“?????”

“你是女的?!”他震撼道。

“這樣行動方便一點,懶得解釋就乾脆這樣了,反正對我愛好說三道四的也磨得我耳朵疼,”薇拉斜他一眼,“你有意見?”

羅曼:“沒有沒有沒有。”

這邊除了他居然全都有點察覺,他趕緊轉頭去尋找盟友,結果就看見呈放空狀喃喃自語的桑德拉·休謨,一看就是跟他一樣的震驚。

“休謨小姐做什麼呢?”他湊過去問。

“在算這一趟我們家可能會損失的錢。”

桑德拉幽幽道:“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羅曼:“……”

“那確實。”他趕緊附和。

“愛德華那邊應該還可以追回一下吧,他不是有自己的事業嗎?”祝槐說,“那些邪|教徒的財產也是,或多或少能彌補點。”

桑德拉冷哼一聲,“算他死得痛快。”

不然她還不得親自手撕渣男。

這麼多救生艇上都見不到他的身影,再加上她被叮囑的那幾句話,她當然默認了前未婚夫的結局。不過具體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她現在也不關心了。

先想想怎麼把休謨家的錢和麵子都掙回來才是正事。

當然——

祝槐想想她聽到的愛德華死前的叫喊聲,心說應該也不算痛快。

“咦?”路婉婉忽然站起來,“這麼快嗎?”

雖然已是深夜,但遠處的黑點和照來的燈光依然清晰可辨。沉船是今晚可以預料得到的可能結局——也可以說很大可能性會如此告終,所以桑德拉那邊已經提前發出了求救信號,就等著一旦真落水能夠及時獲得救助回到陸地。

可他們來得比預定時間還早。

“哦對,”才翻過物資的薇拉又扯出條袋子來,“先用這個給它罩著吧,免得嚇著人。”

於是,等救援隊的那些船隻趕到救生艇旁,安排一眾人等登船,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綴在他們最後的、個頭矮小的家夥,套了個麻袋,連眼睛和嘴巴的孔也沒開,就悶頭跟著一撇一撇地往前走。

救援隊隊員:“你們帶著的這個……”

“是個企鵝?”他困惑道。

“孩子總有些奇思妙想,”祝槐一本正經地說,“滿足一下他的興趣愛好。”

救援隊隊員:“哦、哦哦……”

深潛者(企鵝Ver)一起上了船,結果是負責統籌安排人手的桑德拉問出了其他人也都有的疑惑,“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早?”

“哎,也不怕跟您說,”救援隊隊員撓撓頭,“本來儀器不知怎麼出了點毛病,突然檢測不到磁場和信號——”

在場其他人:“……”

確實,邪神都被召喚了那肯定得出問題。

“我們都以為定位就得多花時間了,”他說,“結果海麵上突然冒出了個什麼東西。”

“隊長說海上偶爾也會有一點這樣難以理解的奇異現象,說不定是來引路的,再加上我們也不由自主地有點好像真能找到的預感,就……”

桑德拉:“……?”

“……喏,我拍下來了,就是太黑了可能看不太清。”

他翻出自己的手機,給他們看了照片——暗沉黑藍的波濤之中,哪怕有什麼也都影影綽綽的像他說的一樣瞧不分明,但在救援船的船燈照耀下,還是能窺見些許的。

是一小截深青色的魚尾。

在場的、見過二號貨倉內部景象的人不可能忘記這個顏色。

“照片發給我吧,”桑德拉突然說,“算是買下來的,我等會兒讓助理給你轉錢。”

“啊?”救援隊隊員一愣,連連擺手,“我就隨手一拍的,不用不用,休謨小姐您也太客氣了。”

他說到做到,給她把照片傳過去後連卡號都沒報,就又在隊長吩咐下去忙手頭彆的事了。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唏噓的唏噓,感歎的感歎,祝槐忽然“啊”了聲,才想起來地從懷中抽出那支錄音筆,遞給了薇拉。

“跟我一起跳水了。”她聳聳肩,“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我說過很貴的。”

兩人都懂當初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薇拉隻是來回檢查了一下,“當然防水。”

“我回去再聽。”她說,“話說回來,我突然想起來——”

【對了。】

KP忽地打斷了薇拉的話。

他反應過來按照現有的發展可以秋後算賬了,大仇得報!

【依然有一部分深潛者逃進了海底,蟄伏在領地裡等著伺機報複謀害它們的家夥。】

一陣骰子的響聲。

KP又在暗骰。

【其中就有目擊到你和愛德華進入召喚出哈斯塔的貨倉的深潛者,那些冒充服務生的混血深潛者曾經與同族交流彙報過,船上每個祭品的情況無一例外,它們對應你的長相就依據一一登記過的邀請函得出了你的姓名。從此在有海的地方,你就可能麵臨——】

祝槐:“你確定嗎?”

薇拉:“……”

羅曼:“???”

草,這話該死的耳熟。

KP突然啞了。

不,應該是突然響起了“撲通”一聲。

……聽上去好像自己摔了一跤。

薇拉:“???”

等了半天,都沒見KP再說話,偵探就繼續了自己剛才的話題,“……說起來,還有件事我很在意。”

“剛才KP也說了,第一天晚上,不是有服務生聲稱可能有人混上了船嗎?”她說,“難道是他們監守自盜,所以才編出了這個借口來檢查祭品的情況,實際上混進來的就是他們自己?”

“不,”祝槐說,“確實有人混進來了。”

她笑眯眯道:“是我。”

隊友:“……?????”

“KP那麼說,”她說,“是因為他忘記了一件事。”

KP終於艱難地爬了起來,冷靜理智的模樣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完全是窩火到恨不得當場掉SAN的絕望。

【她的邀請函——】

他喊破了音。

【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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