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夜(三)(2 / 2)

“他還說了邪|教儀式。”一直表現得有點沉默的瑞安突然開了口,他說的“他”自然是安德魯,“托薩警方對這個怎麼說?”

望舒不由得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為死者身下的地麵上都畫著有奇怪的法……”念及是新卡,他硬是把法陣兩個字咽回去了,“圖案,聽說看著是挺詭異的。”

“……因為我們倆是目前唯二已知的活著逃出來的受害者,但因為沒有看到凶手的任何特征,證詞也沒多大價值,現在收了那張圖當證物,派車去那家診所緊急搜查去了。”路婉婉垂頭喪氣地說,“他們估計告訴了我們這些,就讓小心防著點報複——這怎麼防啊。”

“相逢即是緣,人多力量大?”祝槐挑眉,“這位小姐,裡頭的警察不靠譜,外邊的警察就站在你麵前呢。”

路婉婉:“……”

大家都這麼熟了就不要裝了!這邊的完全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恐怖吧!

隻有尚且不知道她真麵目的望舒還點了點頭,秉持了一下以他的角色遇上警察該有的態度,“能聽到桑切斯警官這麼說就放心了。”

……不對,想想這人遊戲裡外兩幅麵孔,他放心個什麼勁兒啊。

“對了,”祝槐問,“那倆記者呢?”

路婉婉猶豫了下,“不願意趟這渾水的話也……”

雖然他們都知道隊友不會跑路,當著npc的麵,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說曹操曹操到。

“喂——”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吆喝聲。

向那邊看去,吳克剛打開車門,探出半個身衝他們招呼道:“我倆剛才去租了車,來不來?”

瑞安:“他們……”

祝槐:“先過去看看。”

“哎,”等走到近前,她明知故問,“你們怎麼還來個去而複返,不做你們那采訪了?”

羅曼也降下了車窗,一摘那副祝槐一眼就看出是歪瑞古德出品的酷炫墨鏡,嚴肅地說出了早已想好的借口:“我們打算搞個大新聞。”

“複活節報道哪比得上失蹤案和連環殺人案的偵破呢,”吳克義正辭嚴道,“肯定是這個更引人注目吧?”

“當然,”羅曼跟他一唱一和,“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兩位警官的工作,不讓報道的一律不報道,能報道的才報道,然後寫出一份實事求是全麵客觀懲奸除惡弘揚正義的絕佳稿件。”

路婉婉:“……”

稿子好不好不知道,你這官腔打得挺溜。

瑞安:“……”

他怎麼越聽越不靠譜。

但這事也輪不到他來做主,他看向上司,結果就見對方輕易地鬆了口,“那行吧,隻要你說話算話。”

……真的不要緊嗎!!!

祝槐的注意力在彆的地方,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她摩拳擦掌地準備去拉駕駛位的車門,“那我就——”

她對上了其他人無言的目光。

祝槐:“……”

怎麼了!不就是個大失敗嘛!

【噗嗤。】

路婉婉:“咳,那個,就是說……有沒有穩那麼一點的?”

沒有那種上下蹦極骰運的,不會開著開著就撕了卡的,暗示,拚命暗示。

羅曼:“哦。”

他馬上就從車上下來了。

路婉婉:“?????”

哪有這麼打臉的!

對上路婉婉滿臉的問號,他辯解道:“租車公司的人開來的,剛才人走了,我去過把手癮。”

你們在對宅男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jpg

路婉婉:“……你就坐在裡麵耍酷是嗎!”

望舒:“我沒——我不會。”

他沒點,不然也不會坐車而非開車來托薩市。

還挨了一悶棍。

記仇。

“那我——”還在欲言又止的瑞安先詢問地看了眼上司,見她沒什麼意見就道,“我來?”

這下大家都沒有意見了,黑發年輕人的話不多,但看上去還是挺靠譜的。他接過車鑰匙,祝槐坐進副駕駛,其他人也依次坐好,路婉婉進來前後一直在驚奇地打量,“商務車啊?”

羅曼振振有詞,“帶薪出差,能報銷為什麼不租最好的?”

吳克:“報社財政赤字少不得你的功勞。”

回去就被開除。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羅曼灑脫得很,“回去寫去嘍。”

……之前是誰說要為轉業積累經驗的啊!!

瑞安剛打著火,祝槐摸出震了下的手機就嘖了聲。

“不去住宅區了。”她說,“先去旁邊第二街的酒館。”

她剛在警局拿到聯係方式就先跟對方說了聲自己的身份以及馬上就到,結果轉頭就接到這麼條消息。

瑞安:“……?”

“她不是一直在催嗎?”他問。

報案人是失蹤者的妻子,一直要求他們及時趕到她家會麵,越快越好。

這不就白折騰那麼一出了。

“誰知道怎麼突然改主意了——她說自己臨時有點事,讓咱們先去調查一下,之後碰麵。”祝槐說,“調查地點就是失蹤的那個雅各布·穆尼常去的酒館,聽說最後目擊到也是在那裡。”

穆尼夫人指定的那家白橡樹酒館坐落在第二街中段,雖然還是大白天,裡頭也有好些在喝酒的常客。

“白橡樹”裝修得很有這名字的風範,連酒杯用的也是木頭酒桶的形狀,常客有男有女——男性居多,有的胳膊上還紋著紋身。

這種時候就不好一股腦地全進去,免得像踢館。尊容不便的吳克跟還頂著紗布的望舒留在原地看車,剩下的幾人一進門,其他人大多隻是聞聲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也有好奇的——也許是因為這裡來的都是熟麵孔,見到了陌生人就格外稀奇些。

羅曼略一思索,乾脆直接迎著其中一道視線走過去,“嘿,來兩杯?”

“行啊,”這大哥五大三粗,瞧著不怎麼好惹,說話倒是爽快,“看來你挺能喝。”

瑞安:“……他乾什麼?”

他們三個在旁邊那桌坐下,祝槐沉吟著跟旁邊的酒保點了杯酒,轉過來回答他,“不知道。”

其實她猜故技重施。

“能喝不能喝是看情況。”羅曼矜持地說,“我猜您可能也看得出來,我們是想來找個人——聽說有個叫雅各布的常來這兒,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意思是認識就能喝,不認識就不能,大哥上下打量他兩眼,樂得笑了一聲:“哎喲,那小子啊——這酒館一天來來往往就那麼些人,你打聽他乾嘛?”

這一看就是知道的反應。

羅曼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欠錢不還,直接就跑……還能有啥原因?這好幾天不見人了,我看大哥你也是個爽快人,要是知道點啥就跟我說說唄。”

“這巧了不是?算你找對人了,”大哥拍拍桌,叫了酒保上高度數的來,“來,喝,喝高興了告訴你。”

羅曼也不含糊,直接碰杯敬了酒,看對方喝了的同時仰脖一飲而儘——速度竟然還比對方快點,完事把酒桶往桌上狠狠一放,“呼——”

瑞安:“……?”

他再一低頭,倒在碗裡的酒全灑出去了。

路婉婉:“……”

她就知道!

幾圈下來,桌子底下濕漉漉一片,得虧是酒館用的是深色地板燈光又暗,一眼過去是瞧不出來。

“雅各布,雅各布啊……”大哥喝大了,嗤笑著說,“呸,我還能不知道這小子?有老婆了還被個叫戴安娜的迷得昏頭轉向,上次有人還在劇場見到他倆卿卿我我……”

“不過就這些了,我跟他關係差得很,來,再——算了喝不下了,嘔……”

【你過個幸運。】

kp忽然饒有興致道。

羅曼:“?”

[諾蘭(羅曼)]進行幸運檢定,82/50,失敗。

“……哎,看這兒!都看這兒!”大哥忽然就叫道,“這兒有個能喝的!”

他一言既出,周圍那些酒友紛紛投來了好戰的眼神。

羅曼:“………………”

你們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二十分鐘後,已經自己就醉成了團麵條的羅曼完全是被幾人合力扶出來的。

“我們一起學煮叫,”他亂七八糟地唱道,“一起喵喵喵喵喵——”

祝槐:“……”

瑞安:“……”

路婉婉:“……”

唱啥玩意兒呢!!!

來對戰的人太多眼睛也太多,沒法做手腳倒酒就是這樣的後果,但到底是套出來了點情報。祝槐看看停在遠處街角停車位上的商務車,“總之先回——”

她的視線忽然一定。

“你倆先把他扶回車上,”她說,“我東西落店裡了,馬上就來。”

過來的時候還沒注意,人來人往的另一頭轉角處支了個小攤。

小攤旁邊有個牌子——“一個三明治換一次占卜”,中年男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攤位上,潦倒得顯然大半天等不到一個客人。

那牌子是被劃過的,原來寫的應該是“十美元”,又改成了“五美元”,最後才成了“三明治”。

這些都不是重點。

關鍵是那一抹山羊胡子——

可真是該死的親切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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