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林笙及時打斷了這修羅場,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把言酌和林晝靜叫進了化妝間上妝。

畢竟今天就開始拍戲了,言酌和林晝靜都是新人,可能連走戲都需要他教,時間其實挺緊的。

阮歲麵無表情地看著言酌半攬著林晝靜離去的背影,眸子裡複雜情緒翻滾,整個人再沒了平時的溫潤可親,眸裡甚至流露出絲絲縷縷陰狠的意味。

隻是見到李山的一瞬間,他那些神情霎時消失得一乾二淨,麵上立時浮出個和平時彆無二致的親切笑容,他狀似無意問道:“小李,剛剛那人就是和小靜拍對手戲的人吧?”

被叫住的李山心裡直叫倒黴,麵上卻還是帶了營業的笑,他道:“嗯,那是言老師,演聶瑜。”再多的話一句都不肯多說,隻是轉開了話題道:“阮老師您探完班這就回您那邊的劇組嗎?”

“不,”阮歲麵上笑意未減,他若有所思看向化妝間的位置,道:“林叔叔說我可以參加今天的晚宴。”說罷他看向李山:“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李山忙如臨大赦地跑走了。

……

化妝間裡,已經上好淡妝的林晝靜穿著簡單的淺色衣褲,麵色蒼白得仿佛生了病,連唇色在妝容的映襯下都失去了血色,他並未在意,隻是若有所思看向言酌,小聲自言自語道:“也對,現在好像流行欲擒故縱。”

但善良單純的主角受會欲擒故縱這種招數嗎?

雖然有所懷疑,但林晝靜還是儘職儘責地為他找補——不管是誰遇到有好感的人總會不一樣嘛。

言酌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卻也根據此前的經驗猜到不是什麼他愛聽的話,他看著林晝靜眯了眯眸子,麵上驀然浮出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小朋友,你剛剛說什麼?”

林晝靜被那過於好看的笑shock了下,又莫名覺得有點冷,他並未在意,隻是歪了頭道:“你成功了,他一定對你印象深刻。”

言酌:“……”牙很癢癢怎麼辦。

他正要說什麼,林笙卻進了化妝間,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拍第一場戲之前,我們再來說說戲。”

說著他看向林晝靜,道:“小靜,你可能還沒來得及看完劇本,要儘快看。但第一場戲我隻告訴你一個細節,你扮演的曲河確實自未來而來,他是個絕症病人,隻餘下一個月的生命,他想用自己僅剩的時間去救即將自殺的聶瑜。”

林晝靜猛然睜大了眼睛,不知想起什麼,他垂在身下的手顫了顫,注意到他動作的言酌眼神一暗。

“所以,小靜,”林笙輕輕拍了拍林晝靜的肩膀:“你要想一下,一個將死之人對自己想要拯救的對象,應該露出怎樣的笑容。”

沉默半晌,林晝靜認認真真點了點頭,他的聲音莫名有些沙啞:“好。”他道。

言酌看著他明顯不對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卻到底沒開口。

……

今日天氣很好,又剛好要取有陽光的景,攝影棚的棚頂便從上方被打開。

燦爛熾熱的陽光自天穹灑下,將整個世界的冷漠一掃而空。

削瘦蒼白的少年拿著一盒DVD站在一扇門前,按響了門鈴。

過了很久,門才從裡麵被打開半扇,一個冷漠戒備的青年站在純然的陰影裡,聲音低沉又沙啞:“你是誰?”

蒼白削瘦的少年卻整個浸在陽光裡,仿佛不知陰影為何物,他看向滿含警惕的青年,麵上揚起個太陽一樣燦爛的笑,道:“我是曲河。午好,聶瑜。”

……

攝影機前,林笙驚訝地看著屏幕裡的畫麵——他沒想到,自己那第一次拍戲的兒子竟然會表現得那麼好。

他正要叫一聲“過”,卻驀然睜大了眼睛,隻見屏幕裡的少年依舊毫無晦意地笑著,一隻眼角卻流下一行淚——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很難過很難過。

言酌似乎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他很明顯出了戲,眼裡有不屬於聶瑜的擔憂:“喂,你沒事吧?”

林晝靜這才從某些遙遠的回憶裡回過神來,他眨眨眼,小聲道:“沒事啊。”一滴淚卻無意識地自眼角滑落,砸進了言酌下意識伸出的手心。

那眼淚的溫度讓言酌瞳孔一縮。

“過!”

林笙的聲音驀然響起來,打碎了剛剛那奇異的氛圍,言酌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手心,林晝靜卻並未注意,隻是鬆了口氣——拍戲、好像也沒那麼難?

第一條順利通過,片場到處響起細細碎碎的讚許聲,工作人員開始調整機位,林笙來到了兩人麵前。

他先是看向林晝靜:“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