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不能得罪,林家也不能得罪,於是經理恭敬地把人送進了406,轉身就給林恒打了電話。
……
包間裡仿佛是另一個世界,迷離昏暗的燈光下,大理石長幾上整整齊齊碼著滿桌豔色的酒,有的已經空了,空酒杯在燈下泛著詭異的亮色。
嘈雜的音樂聲撲麵而來,屋子裡男男女女不是在唱歌就是在喝酒,也有人在沙發上吻作一團。
包間門“啪”地一聲關上,麵對這個世界的林晝靜麵色更加慘白,差點吐出來。
宋子川獨自坐在一張皮質沙發上,看著還是前來赴約的少年,唇角浮起一抹滿意的得色。
他朝林晝靜舉起酒杯,又朝桌上的酒抬抬下巴,道:“小靜,規矩你懂的,遲到的人怎麼也得喝一排。”
林晝靜冷著臉,因著未消的醉意和腿上的傷跌跌撞撞走過去,接著麵無表情地拿起酒杯,仰頭灌下去——這裡惡毒男配林晝靜的劇情本來就隻有喝完這排酒,更重要的劇情是言酌與宋子川相識。
現在言酌未至,隻要他把這些酒喝完,便也能離開了。
“再喝!再喝!再喝!”
不知什麼時候,包間裡的人全都三三兩兩湊過來,不懷好意地朝林晝靜吹著口哨。
宋子川坐在人群之外,眯著眸子掃視著少年精致的下頜線條和顫動的喉結,重重握了下杯腳。
喝到第三杯時,有人突然從人群中伸手握住了林晝靜的腕:“小靜,夠了,彆喝了。”
那人涼涼掃了眼圍在林晝靜身邊的人,冷聲道:“都給我滾。”
包間裡驀然靜下來,那群人聞言也都悻悻後退幾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滿是震驚。
林晝靜在燈光裡看清了阮歲的臉,心情和理智便更是被酒意催發得差到極致,他用力甩開那隻手,麵無表情地看向阮歲:“你可真會裝,我渣爹和你粉絲知道你也混這種地方嗎?”
阮歲瞳孔一縮,他看著少年精致卻冷漠的臉,看著那漂亮眸子裡浮起的厭惡,他眼裡劃過一道冷意與不甘,卻緩緩放了手,任少年把第三杯酒灌了下去。
宋子川看著這一幕麵上浮出個惡意的笑,看著少年那被酒意浸染變得鮮紅誘人的唇眸子又一暗。
他站起來,撥開人群走過來,站在林晝靜麵前,像被蠱惑一般想要伸手碰碰林晝靜的唇。
燈光昏暗、情境曖昧,宋子川看著單薄美麗的少年,眼裡滿是翻滾的占有欲……
“砰”地一聲——
喝了酒極度不爽的林晝靜照著那張欠揍的臉狠狠砸了上去。
宋子川摔在地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林晝靜砸完喝了第四杯酒,瞬間覺得心裡舒爽多了——這總是讓他走傻逼劇情的傻逼攻二,他早就想揍了。
反正傳聞中惡毒男配林晝靜脾氣不好愛打人,這人臉都湊上來了,不砸白不砸。
也不算崩人設。
本想警告宋子川的阮歲:“……”
圍觀的人群:“……”
角落裡不起眼的閃光燈閃爍幾下,卻無人在意。
林晝靜此時喝完最後一杯酒,轉身就要走,門卻在此時被“砰”地一聲從外麵打開。
林晝靜怔怔站在那裡,猛地睜大了眼睛。
言酌和林恒此時就站在門外燦爛的燈光裡,看起來那麼登對。
林恒的臉黑得徹底,聲音裡滿是冷意:“小靜,你實在太胡鬨了。”
言酌卻隻是站在門外看著他,長身玉立,眸色清冷,殊麗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眼神交接的一瞬間,林晝靜覺得自己的心頭像被針紮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眼前一片眩暈,卻依舊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一步步來到了言酌麵前。
呼吸間滿是令人生厭的酒氣,耳邊嗡嗡嗡仿佛有什麼炸開,他卻隻是眨了眨滿是迷離水光的眼,接著伸出那隻沒有碰過酒杯的手,輕輕覆上了言酌的眼:
“很臟,彆看。”
少年溫涼的掌下,言酌猛然睜大了眼睛。
看著還在胡鬨甚至波及彆人的侄子,林恒滿臉山雨欲來,聲音裡含了更深的冷意:“林晝靜,你鬨夠了沒有。”
林晝靜聽到那聲音被嚇得下意識瑟縮了下。
這時有人輕輕拂下他的手,接著將他狠狠攬進一個溫暖又好聞的懷抱,那懷抱仿佛堅不可摧,他驀然睜大了眼睛,鼻尖不可抑製地有些酸意。
“叔叔——”言酌涼涼掃了眼包間裡神色各異的人,邊動作強勢地攬著懷裡人往外走,邊冷冷看向林恒,道:“你嚇壞他了,麻煩你小聲些。”
說罷他便將少年抱得更緊些,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