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一抽,麵無表情地往車窗外看了一眼萬裡無雲的晴空——國內好像也沒下紅雨。
……
吃完早餐,林晝靜與言酌便來到片場拍今天的戲份。
林笙效率很高,很快就找來了新的演員來演聶瑜的父親,那場需要補拍的戲順利拍好後,便開始拍今天的戲份。
聶瑜不堪的原生家庭自那日後掀開冰山一角,他的母親不堪忍受他父親的家暴自殺去世,妹妹也被自私的父親賣掉,他之所以被留下來,隻是因為他的性彆。
即使是那麼糟爛不堪的男人,也想偏執地留下自己的後代。
隻不過,他把小聶瑜當成一個工具人、一個能夠承受他暴力的對象。
沒有開燈的昏暗客廳裡,隻有電視機熒幕泛著刺目的詭異亮光。
沙發上,聶瑜清俊的眉眼頹冷,他一手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另一隻手緩緩褪下少年的襯衣,瘦弱蒼白的蝴蝶骨露出來,仿佛一件美麗的藝術品。
隻不過,那上麵是刺目的大片淤青。
聶瑜沒拿煙的那隻手覆在上麵,輕輕一碰那傷痕,少年身體便輕輕顫動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變成一隻輕盈的蝴蝶、自由地從這牢籠裡飛走。
聶瑜被冰雪覆蓋的瞳仁裡劃過一絲動容,他麵無表情地吸了口煙,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傷痕,少年漂亮溫熱的身體仿佛雛鳥心臟般在他的掌下輕輕躍動著。
煙頭橘色光點明滅,煙灰冷冷落下,他陰暗不堪的童年生活便在回憶裡緩緩拉開序幕……
……
這場戲是清場拍,現場隻有林笙和負責三個機位的三個攝像師,為了表現人物心理,這場的打光特意用了蠟燭。
這鏡其實已經過了,林笙卻遲遲沒喊cut。
他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個機位,方方正正的鏡頭裡,冷色的沙發仿佛都顯得溫馨柔軟起來,隻見那個此刻本該頹喪冷漠和隱忍痛苦的“聶瑜”,此時瞳仁裡盛滿的全是心疼。
拿煙的那隻手特意放在離少年遠一些的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輕輕觸碰著少年那漂亮的蝴蝶骨,仿佛在對待一件最珍稀的寶貝。
借著塗藥的動作,他輕輕俯身貼在少年耳側,仿佛在輕聲說些什麼。
而他的傻兒子呢,鏡頭還在拍,他便微微側了身,朝青年軟軟一笑做著口型,昂貴的夜視攝影機此時清清楚楚捕捉了少年無聲的話語:
“彆擔心,已經不疼了。”
這鏡本來是表現聶瑜心理疾病的來源,整個氛圍應該是暗沉隱忍和痛苦的,聶瑜還沒有對少年動心,隻是有些動容而已。
但現在、特麼活脫脫拍成了少年□□西廂記!
一旁的攝影師欲言又止地看著林笙——純膠片拍攝,膠片還挺貴的……
林笙眉頭狠狠一跳,終於喊了“cut”。
聽到喊停,林晝靜穿好衣服,言酌便再自然不過地為他一顆一顆為他係好扣子。
林晝靜看著明顯在為他擔憂的青年,唇角便沁出小小的渦旋,他輕輕道:“真的沒事的。”
言酌盛滿燭光的眼眸刹那間柔軟下來,他揉揉少年的黑發,沒有說話。
林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額角青筋直跳,剛要說什麼,剛剛開機的手機“滴滴”兩聲響,兩條短信一前一後過來了。
他打開,眉角猛地一抽,臉色黑得徹底:
“大哥,你組裡那個言酌,我想追他,推我個聯係方式。By林恒”
“叔叔,我想和您說一件心事,我喜歡您組裡那個言酌,我想追他。您能幫幫我嗎?By阮歲”
剛忍過一出兒子的西廂記、現在腦海裡瞬間飄滿家庭倫理大戲的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