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他總覺得這個問題似曾相識。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有很重要的誰在什麼地方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但他卻莫名其妙地徹底忘掉了這件事。

林晝靜搖搖腦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雜念清理出去,他看向青年,認認真真回答道:“媽媽說,我出生在白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整個世界一片純白寂靜,所以她為我取了這個名字。”

大雪落在美麗的白晝裡,世界一片寂靜雪白,所以他叫、林晝靜。

腦海裡浮現出那張優雅美麗的臉,她溫柔地笑著把還年幼的他抱進懷裡,聲音輕柔得像春天流淌的雲朵,含著星光似的笑意:“寂靜的大雪裡,藏著下一個溫暖的春天,這才是小靜名字真正的含義,媽媽希望小靜的人生永遠充滿希望。”

即使在來到這個世界前,他從未知道過自己名字的含義,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也無比珍惜他自母親那裡得到的親情、和這個名字無與倫比的意義。

言酌看著少年說完後仿佛在想念誰的模樣一怔,隨後靜靜莞爾一笑,俯身輕輕抱了抱少年又放開。

……

小公寓裡已經清好了場,客廳的大燈關著,隻留了壁台上一盞暖黃的小燈——這是這部電影中的曲河手工做出的燈,他總想讓最近心情沉重的聶瑜開心哪怕一點點。

林笙坐在沙發上,給兩個人講著戲:

“聶瑜開始真正對曲河敞開心扉,便是在這場戲後。曲河和他上|床,一半是因為他把自己剩餘不多的生命寄托在聶瑜身上,一半是因為,他可憐聶瑜。”

“這是一場兩個人都很痛苦的xing,萬籟俱寂的空間裡,兩個很冷的人,無聲地纏|綿。他們在做的時候,心理應該是,那一瞬間,他們在痛苦與煎熬裡彼此相依。”

說著他伸手指向言酌,看著他道:“這部電影露|骨鏡頭不多,你們半脫個上衣就好。但是,和劇本上不一樣的是,你不能親他,這場沒有吻戲——”

沒有愛的xing裡,不應該有吻戲。

言酌一怔,便聽林笙道:“你要咬他,咬在喉結上。”

親吻並不是人類排解痛苦最原始的渠道,撕咬才是。

言酌卻並未立時答應,他看向林晝靜,林笙也看向光影交錯裡安安靜靜聽著戲的少年,他放緩聲音道:“小靜,爸爸把選擇權交給你,你想拍這場戲麼?如果不想,我會選擇彆的形式。”

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導演該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個父親必須說出來的話。

林晝靜看了眼眉眼裡有擔憂的青年,又看向他父親,接著輕輕點了點頭,道:“我拍。”

……

昏暗的冷色調公寓裡亮著唯一一盞暖黃的燈光,燈光裡,溫暖的少年抱著那盒DVD、滿眼擔憂地看著他。

喝下了那杯酒的聶瑜跌跌撞撞來到他麵前,眸色迷離而冷漠,他麵無表情地伸手抬起少年的下頜,冰冷死寂的眼珠既像端詳著少年的臉、又仿佛在看向虛空。

一瞬沉默後,他無言地伸出冰涼的手、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頰,接著那雙手便開始解少年的衣扣——呼吸因著那藥而滾|燙,手卻涼得嚇人。

曲河身體瑟縮了下,他張了張過分蒼白的唇想說什麼,卻到底什麼都沒說。

那盒DVD掉在了地上,聶瑜壓著他倒在那盒DVD的旁邊,他輕輕褪下少年的襯衣,卻張開唇、狠狠咬在少年蒼白脆弱的喉結上,仿佛受傷的野|獸在發泄式地啃咬折磨著它的獵物……

曲河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他本該依舊伸了蒼白易折的腕,手指發著顫地解著青年的衣扣……

青年眸子裡滿是絕望的冷光,他的牙齒還未落在少年的喉結上,“曲河”的身子卻突然瑟縮了下,他身體緊繃著,眼睛睜得大大的,乾淨剔透的瞳仁裡劃過一道清晰的懼意……

卻還是強忍著走戲。

於是“聶瑜”驀然睜大了眼睛,他眸子裡的冷意瞬間如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柔軟的心疼,他輕輕地笑了下,伸手碰了碰少年的臉,道:“彆怕,我們不拍了。”

說著他半坐起來,把愣住的少年拉起來,又認真將少年的扣子一顆一顆係好,接著便將人抱進懷裡,手輕輕拍著少年的背,輕聲道:“彆怕,我是你的言酌。”

林晝靜一怔,把臉埋進青年懷裡,沒有說話。

言酌說罷卻看向機位前的林笙,微微皺了眉道:“林導,如果這場戲必須拍,至少、後期再補可以麼?”

林笙卻若有所思地看著鏡頭裡少年眼裡真實的懼意,他脫口而出道:“不、不用補,剛剛有幾鏡很好。”說罷他滿臉嚴肅地看向兩人,道:“或許是我考慮不周,如果殘留的底線與良知足夠頑強,或許人類在極度痛苦時、也可以不被獸||性支配。”

說罷他擺擺手朝攝影師喊了停,客廳大燈打開,他看向言酌和他懷裡的他兒子,沉默一瞬,他難得沒把兒子自那懷抱拉起來,隻是道:“你們來會議室,這鏡戲要稍微改下,我們和編劇開個會。”

說罷他看向林晝靜,輕輕歎了口氣,道:“小靜,你很久沒見到媽媽了吧?一直沒和你說,這電影本子雖是編劇團隊的成果,但劇本原型是你媽媽未發表的。等會兒我們和她開個視頻會議。”

埋在言酌懷裡的林晝靜一怔,驀然睜大了眼睛。言酌看著懷裡的少年眼神一軟,輕輕摸了摸他的後頸。

上一頁 書頁/目錄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