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道長這樣說,陸明決立刻收斂起神色,鄭重道:
“不,那你還是得留下的。我們全村都需要你。”
“而且,葬禮的事還沒解決完,你應該還不能走吧?”
這倒的確如此。徐道長看看天空中碩大的月亮,沉吟一下,找了個凳子坐著:“嗯,那就等你們招待完了客人,我們再繼續之前的事。辦完我就走。”
說完他閉上眼睛,看上去是要閉目養神,不肯再搭話。
陸明決也不再為難他,帶著弟弟離開。他們還沒走出院門,就聽到了外麵嘈雜的聲響。
那些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孫們正站在一起說著什麼,而在外麵搭起的長棚裡,之前的那個女人正坐在地上,茫然地看著對麵舉著掃把的丈夫趙登誌。
陸明決走近那兩人一點,聽到女人問趙登誌道:
“你舉著它乾什麼,要打人嗎?”
趙登誌居然理直氣壯地繼續握著掃把:
“這不是我懷疑你夥同外人陷害我然後跑路了嘛,好不容易把你逮回來了,我就......”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對麵的女人跳起來,一改之前的瑟縮樣子,暴怒的聲音吵得在場的人的耳朵嗡嗡地響:
“這什麼破爛劇情?一提到我們女的就猜是偷情出軌。我沒有乾那些事兒,還有,你打我一下試試!”
陸明決看著這場麵,心想:原來村民們在間歇性清醒的時候,還會對自己被安排的劇情發表點意見啊。
嗯,還好作者本人沒在現場。
想到這裡,陸明決低下頭看了看正抓著他的褲子的明凡,慈愛地摸摸他的腦袋。
另一邊,旁的人被這架勢嚇到,都往後縮。最後,走上前去拍拍女人的背的人隻有陸明決。
陸明決拍拍她,等她回過頭了,微笑著說:“我向你保證,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不是那樣的。”
“你怎麼知道......”
女人下意識地反駁,而還沒等她說完,陸明決便溫柔地道:“因為我看過這本書,後麵發生了什麼,我都記得。”
說完陸明決看了眼一旁的趙登誌,見這人還是一副不太服氣,嘀嘀咕咕的手拿掃把的樣子,就無奈地歎口氣,轉過去看著大家,先不管他。
“各位,”陸明決順手拿起身邊桌上的一塊兒麻將,篤篤地敲起來,“我們穿越到了這裡就得遵守這裡的規則,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收集道具,之前那些剩下的我都收起來了,不過還是不夠多。”
有聰明的人很快反應過來:“趁著道士在,不如我們多要點?”
陸明決看著院子裡,遺憾地表示他試過了。不過,大家倒是可以再和道長聊一聊。
於是眾人都向院子裡湧去,走前還有不少人下意識地抬眼望一望長棚靈堂中擺著的遺像。
在他們失去了自我的意識的時候,書中的劇情照舊繼續。白日裡還在的親人,轉眼間晚上就入了棺材,成了書中所言的可怕僵屍。
也許,這次穿越並非是件什麼壞事。至少給了他們一點清醒的時間,一點窺探自己所在的世界的真相的時間。
院內,徐道長睜開了眼。
他望著那一片站著的披麻戴孝的人,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生怕他們下一秒跪下來對著自己哭喪。還好,大家都隻是站著,看著他而已。
徐道長不禁乾咳一聲,感慨道:“上一次這麼熱熱鬨鬨一群子人來,還是去年啊。”
人群後麵,陸明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句話的要點:“有彆的村子穿越到這裡過?”
“啊,那不是,”徐道長一愣,旋即心想著也不是什麼機密,就講了出來,“是一個建築工地。”
陸明決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回去的辦法:“那他們後來是怎麼離開的?”
然而,徐道長張開嘴,卻是幽幽地道:“沒用什麼辦法,就直接穿回去了。”
“為什麼?”村民們騷動起來。
徐道長答得坦誠:“因為他們是西安的。”
在穿越的前夜,工人們剛挖出一個疑似古墓的坑來,而且看上去那還是個權貴的墓。後來等穿越過來了,工人們閒著沒事乾就繼續挖了兩鏟子,最後發現這是唐朝公主的墓。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工人們:“哦,可能是拍戲呢,咱先吃碗燃麵壓壓驚。”
公主:“?誰把餓的風水寶地挪到這黑不溜秋的地方了?”
徐道長有些幸災樂禍地回憶道:“誒,那墓可是有著盛唐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