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法應允一聲,急匆匆往寺內跑去。
何歡帶著剩下的人,在智正引領下往賊人的另一處巢穴走去,距離賊人的巢穴還有一裡多地的時候,車夫突然勒馬駐足,回過頭謙卑的道:“幾位郎君,遠處似乎有馬過來,我們要不要停一下?”
何歡有些意外地看著車夫,他是怎麼發現遠處有馬來的,大家並沒有聽到馬蹄聲,外麵風吹的還緊,雖然不大,但也呼呼作響,車內其他人都沒有聽到有馬來的動靜,他卻聽出來了,而且還主動提醒。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他們要去做什麼,並且準備貢獻自己一份力量。
這個時候還真是夠怪異的,好人做好事得小心翼翼的,還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壞人反而活的逍遙自在,壞都可以壞在明麵上。
“我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
趙逵從坐上馬車以後就變得小心翼翼的,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忍不住張望,所以在聽到車夫這話以後,緊緊地盯著車夫問。
車夫是一個三旬上下,穿著麻布裁剪成的短打的漢子,聽到趙逵問話,憨厚的臉上強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謙卑的道:“小人平日裡除了要趕車,還要伺候車行的馬兒,要是跑了馬兒,掌櫃的可是會讓小人賣身抵債的……”
說到此次,車夫沒有再說下去,但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你不要質疑我吃飯的活計,我那是拿命總結出的經驗’。
趙逵聞言頓時信了車夫三分,沒再追問。
一直靜靜聆聽,沒有出聲的虞允文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確實有馬過來……”
何歡也聽到了,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雖然夾雜在風聲中很難辨彆出來,但他就是聽到了。
趙逵也看出了這一點,一臉錯愕的看了看虞允文,又看了看何歡,不敢置信的道:“你們都聽到了?”
虞允文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何歡,一臉篤定的道:“看來何賢弟出身不低啊。”
何歡不解其意,疑問道:“何以見得?”
虞允文饒有興致的盯著何歡調侃道:“何賢弟習過箭,而且在箭術上的造詣不低!”
虞允文這話聽上去是調侃,可何歡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篤定的味道。
這就更讓他不解了,隻是不等他發問,就聽虞允文又道:“我也習過箭,箭術雖然拿不出手,但這耳力倒是練出了三分。
不過,比起何賢弟,應該有所不如。”
此話一處,何歡微微一愣,趙逵則滿臉錯愕的看著虞允文,一副‘你在開玩笑’的樣子。
可見,虞允文的箭術並沒有他說得那麼低,有可能很強。
虞允文撇了趙逵一眼,一副讓趙逵‘彆多嘴’的樣子,然後又緩緩開口道:“應該是賊人派去馳援淨雲庵的,我們既然要去偷襲賊人巢穴,就應該避一避,免得被賊人察覺,識破了我們的謀劃。”…。。
何歡點了一下頭,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即讓車夫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馬車藏了進去。
過了約莫幾個呼吸,急促的馬蹄聲就清晰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又過了幾個呼吸,七八匹馬從黑暗中顯出身影,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待到臨近了以後,何歡才看清,有八匹馬,每匹馬上麵都馱著兩個人。
其中兩三個人的身形,何歡看著熟悉,但由於太黑,他不確定是不是他曾經見過的那幾個賊人。
“十六個人……”
虞允文嘀咕了一句。
智正在這個時候插話道:“那處賊窩裡的賊人有二十三個左右,現在過去了十六個,還剩下七個左右。”
趙逵擔憂道:“我們隻有六個人,而且賊人凶惡,我們應付得過來嗎?”
言外之意,人數上差距不是很大,但是他們都是良家子,而賊人都是亡命之徒,真要對上了,未必能討到好。
車夫在這個時候遲疑了一下道:“如果三位郎君不嫌棄,小人可以助三位郎君一臂之力。”
本著人多力量大,贏麵更足的心思,何歡剛要答應。
卻聽虞允文突然篤定的道:“不必,虞書一人可擋三人。”
虞允文所說的虞書,就是他的豪仆。
他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豪仆並沒有反駁。
可見他的豪仆確實有這個實力。
“可惜,月黑風高,又沒有趁手的兵器,不然我和虞書二人足以擋住他們所有人。”
虞允文又遺憾的補充了一句。
何歡錯愕的看向虞允文。
不是,剛才在路經班荊館的時候,你畏畏縮縮的,怎麼到了對付賊人的時候,你就突然變猛了?
咋地,你是先天窩裡橫聖體?
“那就快走吧!”
趙逵在聽到虞允文的豪仆能以一擋三以後,頓時來了信心,催促起了大家。
何歡點了一下頭,待到賊人跑遠了,讓車夫駕著車在智正引領下往賊人的巢穴而去。
賊人的巢穴距離靈隱寺大概五裡地左右的樣子,在一處山腳下,是一處占地約一畝左右的院子,四周是高牆,僅有一處門戶可以進出,門口掛著兩盞燈籠,被風吹的斜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