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的頭發是蛋黃的亞麻色,專門用燒熱的鐵棒卷過,他覺得自己的新造型很有品位,見過的人都誇帥,大明的統治者沒有不好奇的道理啊。
尼德蘭人皮膚較深,帶點兒朱紅,被大明稱為紅夷人,私下也叫紅番鬼,但那些勞苦的尼蘭德壯年人皮膚蒼白,象白蘿卜,不過基本沒有機會遇到大明官方的大人物。
朱慈烺對此確實見怪不怪,雖然沒去過荷蘭,但世界杯上也看到過不少荷蘭人,相比後世的荷蘭人,身材高大,長得粗糙的安東尼讓他很失望。
常年在海上吹風的安東尼,臉上的線條亂七八糟的,滿麵的肉疙瘩,顴骨與牙床骨很凸出,比天然的漫畫強一些。
然而這種漫畫的各個部分仿佛草草塑成或是隨手亂堆的,笨重而沒有風度,更達不到雕塑上那種高雅和細膩的美。
用一個形容,就是:醜!
大明以往選拔官員的標準之一便是看臉,在場的官員,人人長相五官端正,一臉相貌堂堂,遠比安東尼這個自戀的醜逼陽光帥氣的多。
“跪!”
安東尼等人並非行三叩九拜禮,而是按照西方的單膝下跪吻手禮行禮,當然了,朱慈烺也離他遠遠的,根本不會吻他們的臭手。
通過澳門這個窗口,大明與西方交流的還算密切,彼此知道了解一些禮節,並沒有大臣向滿清朝臣那般,跳出來大喊:到底是蠻夷之邦,不懂中華上國之禮儀!一個勁的要求人家雙膝跪拜。
行完禮後,安東尼打量著周圍的大明朝臣,忽然看到了位老熟人,他忍不住驚呼道:“哦,我的天哪,這不是尼古拉·一官先生嗎?”
他所指的便是不遠處的鄭芝龍,鄭船王小名一官,十七歲時因家庭生計艱難,偕其弟赴香山澳(澳門)依舅父黃程,去過馬尼拉,並學會了盧西塔語和葡萄牙文。
在與葡萄牙人打交道中,受老外的忽悠接受了天主教洗禮,取教名賈斯帕,另名尼古拉,外國人稱他尼古拉·一官。
鄭芝龍在崇禎六年的料羅灣海戰中一舉成名,讓東南海域的所有洋鬼子都認識了他,他當初的對手就是荷蘭東印度公司駐巴達維亞總督安東尼。
鄭芝龍像是霜打了茄子一樣站在四品官的班次,隻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沒有瞧他,像是在說,老子心情不好。
勉強撿回一條命,從超一品的東番伯被擼到了四品官負責教書育人,鄭芝龍心中落差很大,對艱難的生活越發的感到無奈,誰都不想理。
不遠處正在奉天殿中站崗的朱成功眨了眨眼,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上次吃烤肉被敲打後,朱慈烺考慮了良久,忽然大發善心,將朱成功的母親和妻子都赦免了,但鄭芝龍的幾個兄弟子侄十幾脈,被殺的將近一半,另一半則被發配到了雲南和貴州搞建設。
海洋貿易最大的利潤來自於進出口貿易稅收的征收,朱慈烺想要增加關稅額度隻能先打擊走私集團。
鄭家是走私貿易裡的大頭,從某種角度而言,鄭氏集團其實就是一個在海上壟斷海洋經濟的軍閥。
現在鄭家被收拾了,為了防止生變,朱慈烺不得不謹慎處理鄭家,同時利用鄭家打擊海上走私,凡是沒在大明幾處市舶司備案納稅的商船,全部算是走私,平番艦隊可以扣船查封。
稽捕走私船的罰款收益一半歸市舶司,一半歸平番艦隊,建設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