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雙方三不五時交戰一場,然後各自收兵。
郭栩已經很習慣上城牆觀戰了,現在哪怕箭矢迎麵,他也能麵不改色。
還一邊觀戰,一邊拿著個小本本振筆疾書。
守城的官兵們同樣習慣了他的存在,會在箭射來的時候,幫他擋一擋。
每一天,郭栩都會在角樓的外牆上刻下一劃。
當他刻到三十多天的時候,半夜出恭,看到兩個小兵躲在城牆角落竊竊私語,時不時探頭到外麵去看,其中一個拽著繩索正往上拉。
“你們乾什麼?”郭栩大喝一聲。
這是私通敵寇?他們守得水泄不通的城關,要是讓兩個小兵把敵人拉上來,從裡麵破開,豈不是千古功業毀於一旦!!
郭栩怒發衝冠,連宗敘也遷怒上了。心想,虧你老宗號稱大齊第一名將,居然出現這樣的紕漏,要不是湊巧這會兒出恭,豈不是大家一起玩完了?
他喊得大聲,那小兵嚇得哆嗦,手一鬆,東西便掉了下去。
另有守夜的官兵聽得聲音,急奔而來。
“郭大人,怎麼了?”這些官兵與郭栩已是極熟。
郭栩怒指那兩個小兵:“他們方才鬼鬼祟祟,不知道要拉什麼東西上來。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守夜的時候,一整隊的人都要在一起嗎?若不是本官看見了,豈不是要釀成大禍!”
領頭的將官目光一掃,厲聲問:“你們的伍長呢?為什麼隻有兩個人?”
他隊中的官兵趴到城垛上往外看了幾眼,驚呼:“大人,是胡人!”
兩個小兵嚇得臉都白了,忙道:“大人,我們有內情……”
“什麼內情也抵不過軍令!”將官已經將手按在佩劍上,“速將你們伍長叫來!”
“乾什麼?乾什麼?”角樓裡傳來一個睡意朦朧的聲音,然後楊殊從裡麵鑽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這樣大吵大鬨的。”
“楊三公子,”郭栩插話,“你就在這裡,怎麼也沒瞧見?這兩個人私通敵寇!要不是我警醒,咱們守這麼多天的城,說不定就被賣了。”
“私通敵寇?”楊殊看了他們一眼,詫異地摸了摸下巴,“你們搞錯了吧?這是我的人。”
那將官已經讓人把繩索拉上來了。
上麵係著個小籃子。
“果然私通敵寇!”郭栩大怒,“楊三公子,你禦下也太鬆懈了!還是說,是你要私通敵寇?”
楊殊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自己看看什麼東西再說。”
郭栩一把揭了蓋子,看到裡麵擺著個粗瓷罐子,這模樣他有些熟,打開一看……
“醬菜?”巡夜的將官莫名其妙,“楊公子,他們拿著醬菜乾什麼?”
“跟胡人換吃的啊!天天吃醬菜你不膩啊?他們有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