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涼郡軍營,醫帳內。
江夏大夫見到蕭雲嘯進來,將手中的藥瓶放好,“王爺。”
蕭雲嘯說道:“我聽說,諸東大人醒了?”
江夏大夫最近極為忙碌,加上天氣涼,他的嗓音有些沙啞,“醒了,可以說話,隻怕是……”
“是什麼?”
“他傷勢過重,隻怕是活不了多久。”
蕭雲嘯站在不遠處看著躺在床板上的諸東,心裡沉了一下。
當年,蕭雲嘯剛領兵,深陷敵軍埋伏,恰巧遇到到處遊曆的諸東,諸東對地形極為熟悉,他繪製出不少國家的堪輿圖,蕭雲嘯憑借那份堪輿圖,走出敵軍的包圍圈,那份堪輿圖仍然在蕭雲嘯的手中。
那時,蕭雲嘯希望將諸東納入麾下,諸東誌存高遠,曾言自己是柩越國人,隻想在柩越國的朝堂上一展抱負。
這麼多年,二人一直有書信往來,沒曾想,這次見麵,那個過往神采飛揚,侃侃而談的諸東竟然受此大辱,命不久矣。
蕭雲嘯走近諸東。
諸東睜開眼睛,看著他,想要起身,被蕭雲嘯輕輕按下來。
諸東勉強笑著,“雲嘯兄,依舊氣度非凡。”
“你感覺怎麼樣?”
“我的身體我清楚,”諸東搖搖頭,頓時淚流滿麵,“柩越國,柩越,沒了,我的國家沒了。”
蕭雲嘯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麼感覺,隻是覺得一國居然這麼快就沒了,而他與西亞國最終也要決一死戰。
諸東抓住蕭雲嘯的手臂,望著蕭雲嘯,“幫我,出兵柩越國。”
蕭雲嘯沒有回答,他想起了那則王修最後的絕筆,全軍覆沒。
諸東見蕭雲嘯什麼也沒說,自己的手緩慢地從蕭雲嘯手臂上落下,沉沉地落在床板上。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蕭雲嘯問道:“你……隻有你一人了?你是怎麼來到我豐涼郡的?”
諸東眼睛裡埋藏著無儘的痛苦,“是啊!我,我的……”
諸東強忍著,可是這些他必須要告訴蕭雲嘯,他想讓蕭雲嘯記錄下來,傳給後世,讓後人知道,他們柩越國的子民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國是如何被滅的。
諸東盯著蕭雲嘯的眼睛,說道:“王爺,我希望你能把我說的一切記錄下來。”
“好!”
諸東說道:“西亞國擅長冰天雪地裡作戰,而我們柩越國把兵力放在大晟國邊境,豐涼郡附近,一直等待馮啟順和你消耗不相上下,疲憊不堪時,計劃一舉攻破豐涼郡,但沒成想,馮啟順這麼快就被你拿下。”
蕭雲嘯靜靜地聽著。
“前方沒有兵力,被西亞國輕而易舉地攻破,皇室被破後,那些潛伏在豐涼郡附近的兵力嚇破了膽,作鳥獸散。”
諸東抬頭看了看蕭雲嘯,“你可能認為我沒有把這件事提前告訴你,其實這件事我在朝堂上極力反對,但是並無成效,當時朝堂被左丞相衛西把控,我也被他暗中控製。”
蕭雲嘯若有所思,“衛西?”
“對,衛西現在是西亞國的傀儡,他比任何柩越人都活得好,衛西母族的一個分支,很早就加入了西亞國,而衛西也經常把柩越國的信息透露給西亞國,現在他不僅沒事,還直接成為柩越國的國主。”
蕭雲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