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鐵花的過程容不得半點的馬虎,全程都是膽大心細。
鐵花又點燃了棚上的鞭炮、煙花,頓時,鐵花倒懸如火山噴發,鞭炮齊鳴似兩軍激戰,霧嵐氤氳,流光溢彩,驚心動魄。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很多人都在各種攝像,有些人甚至都站了起來。
陸子安欣慰地笑了,看來傳統文化果然還是……
這時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更熱烈的騷動,前麵很多人都站了起來,激動地尖叫著,聲音甚至蓋過了打鐵花的聲響。
“啊啊啊,是月白女神來啦!”
“女神女神!”
很多人從他們麵前擠過,左邊迅速空了一大半,而那在空中盛放的璀璨鐵花,竟然已經沒有人再看。
陸子安固執地仰起頭,定定地望著那空中那逐漸燃燒殆儘的鐵花,一直堅持到它消失的最後一秒都久久沒有收回目光,心中一片悲涼。
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鐵花已經停下來了,夜空恢複寂然,師傅們安靜地收拾著用具。
在一聲更賽一聲的呼喊中,主持人上台宣布下一個節目是由月白獻唱。
觀眾席中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叫喊聲,無數人揮舞著熒光棒無比激動。
陸子安慢慢地起身,離開了現場。
沈曼歌看著他單薄瘦削的背影,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梗到了一樣的難受。
她回首望去,月白已經上台,燈光璀璨中她如花嬌顏分外精致美麗。
與之相對的是,表演完打鐵花的那些老藝人已經收拾好用具,離得太遠,她看不清他們的麵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逐漸消失在了視野中……
回到酒店,陸子安坐在沙發前,點了支煙。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打開直播間,就像這幾年一直做的那樣,什麼也不做,安安靜靜地做他的木雕,他們或許會發幾條,或許什麼也不會發,一切都那麼自然而隨意。
他打開直播間以後,才不到五十人。
【哇,好驚喜,沒想到大師這麼晚了還開直播!】
【大師,你彆削木頭啦,做點東西嘛!】
【對呀對呀,聽說月白也去了冬陽耶,大師你有沒有見到她呀,嘿嘿。】
陸子安抽了口煙,吐出個煙圈:“今天人很少啊。”
【今晚有遊戲決賽呀,他們都去看遊戲直播去啦!】
【這個平台本來就小嘛,人也不多。】
【是的,太小了唉,要不是為了大師我都懶得來。】
陸子安沒再說話,眯起眼睛慢慢地抽完了整支煙,屏幕上刷了很多話,有些人見他什麼都不做,一怒就退了。
直播間裡人更少了,陸子安慢慢將煙摁熄,退出了直播間。
說不難受是假的,他小時候曾經見過一次打鐵花就一直念念不忘,循著兒時朦朧的記憶,追尋神秘無“煙”之花,卻沉醉在絢爛的鐵花中。
那樣場麵恢弘、氣勢磅礴、喜慶吉祥的傳統獨特表演,卻在一個女明星麵前一敗塗地。
他內心仿佛有滾燙的鐵水在流淌,灼得他的胸腔都一陣炙熱,像是難過,又像是更有衝勁。
他無法控製住自己,他想做點什麼!
他無法對這一切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