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現在這水木偶一樣,你說它怎麼就不會動呢?
陸子安伸出手推了推木偶們,下邊是卡死的,隻能上下動,不能左右轉……
這樣的話觀眾們看第一次可能會覺得很新奇,但第二次看到的時候便會覺得,不過如此,所以他直播間每次一做東西,觀眾很多,但是做完了就做完了,看完了他們就走了,粘性極低。
這就跟如今的傳統文化處境一樣,其實挺尷尬的,你做得不上檔次吧,彆人不喜歡,做得太上檔次了吧,曲高和寡,彆人隻會誇讚很厲害很好看,但要真的說個所以然又說不出來。
不上不下的,那叫一個糟心。
要怎麼樣才能觸及靈魂呢?當然是由麵及裡更深入地了解。
陸子安拎了張椅子過來,盯著這木盆陷入了沉思。
【大師在做什麼?入定了?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噓,這不是直播,這是我的養成遊戲,我的呱正在思考。】
【你說他等會會削木頭還是去看書……】
陸子安的目光盯著這木偶,神思卻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大業拾遺》中記載的水木偶極富動態,栩栩如生,言辭間對水傀儡讚譽有加。
然而,劉若愚的《酌中誌》裡麵前麵著重描寫了輕木雕成的水傀儡如何精巧,最後卻以一句略帶貶意的語句輕巧結尾:乍觀之似可喜,如頻作之亦覺繁費無味。
所以太過繁複、太過精細無法被眾多人熟知的,剛接觸自然能夠取得一聲讚賞,看多了一樣覺得……也就這樣。
有什麼辦法,能恰當地完成這個過渡?
讓藝術真正地進入生活,而不僅限於品鑒?
他伸出手,將木盆撤下去,把上邊的這些木偶全都分彆取了下來。
雕出數個木球,每個球都掏出一個孔,孔直徑5毫米,中間比較大,兩端較小,在兩個木球中間插上木杆,木杆兩頭各有一個小小的圓形凸起,卡好後木杆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卻不會掉出來。
然後將一個小木偶固定在這木杆上,左右手的魚線繞過木杆相連。
將這個小木偶擺到桌麵,他輕輕推了它一下。
木球滾動,木杆跟著往前跑的同時帶動了魚線,木偶的手便會悠悠擺動,這個木偶手裡拿的是橫笛,魚線牽動時竟仿佛它真的在吹笛一樣,木偶前後晃動卻絕對不會倒下,衣袂飄飄,栩栩如生。
【哇這個可以的,還能動!】
【前仰後合?解鎖新姿勢啊……】
【……我不想坐火車,列車長!停車!我要去幼兒園!】
但是陸子安卻沒看到這邊,他手指在桌麵輕輕一叩,眼睛一亮:“對,就是這樣!”
這樣的木偶降低了難度,但是卻可以廣泛應用,放在家裡做擺件也很精巧,送給孩子做玩具也很不錯,尤其是水陸兩用,娛樂性增強的同時也兼備觀賞性,這樣的傳統文化一定更能被人接受!
水木偶為什麼會失傳?真的是前人太聰明,後人笨到無法複製?
不,是因為時代的選擇。
如果不會推陳出新,適應時代的發展,千篇一律的木偶人表演自然就會被淘汰!
水木偶本身帶有娛樂性質,這項技藝推出後,多作推廣,挖掘得更深入一些,結合其曆史推出全套的木偶,做工精美的同時富有意趣,最好再帶個講解的小冊子,買回去能看又能玩,還順便了解了一項傳統技藝,寓教於樂,何愁沒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