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情人溫柔的撫觸,那種指尖劃過肌膚冰涼的觸感,直達心靈,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栗!
然後,他一刀揮下!
蝸牛被無情地抹平,隻剩下兩個微微突起的拱形,背麵的路也被陸子安削平,刀鋒如浮光在木料表麵掠過,蕩出一圈圈的漣漪。
那是浩瀚的沙海,起起伏伏沉澱著的是數千年的歲月。
沒有了古道,所以才會有壯士西行追古蹤。
沒有了夕陽,木料表麵甚至隻有一兩條隱約的紋路,細辨時才能看到那淺淺的痕跡,正是荒漠孤煙,木料本身帶有的漸變色調暈染了整幅畫麵,沒有夕陽,卻又整個畫麵全都浸在夕陽中。
最後的成品甚至不需要打磨,陸子安直接將其輕輕放到桌麵,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
他的心境,本就大成。
升至大師級,不僅需要技,也需要藝,係統評定本身就是沒有問題的,隻是他一直刻意追求精湛的刀功,想要研習各種技藝,顧此失彼罷了。
還好,還來得及。
【大師你雕了什麼啊,笑的這麼滿足,我們都看不清啊!】
【就是!又雕得那麼快,啥都看不清啊,退訂退訂。】
【觀賞效果差評!寶寶心裡苦!】
是的,原本木料就隻有巴掌大,經過層層削減,如今已經隻剩了一個乒乓球大小,又離鏡頭極遠,加上陸子安是握在手裡雕的,他們自然是啥都看不清。
陸子安正準備回複,手機忽然響了,他索性站起身來:“好的,今天的直播暫時先到這,我們下午再見。”
退出直播後,他接了電話:“喂?你好。”
“陸大師,在忙吧?很抱歉打擾你創作,實在是這邊出了點小問題,我做不了主……”劉子寧也感覺很不好意思:“省裡的比賽我給您報了名,原本的程序都是直接把作品送去評比就行了,但是這屆比賽的幾位評委提出了新規定,說是參賽者得親自到場……您看……”
原來就為了這個,陸子安剛研究出一種新刀法,心情正好得很,爽快地道:“可以的,什麼時候?”
“就……明天上午的半決賽了……”
劉子寧還是有點本事的,平時帶件作品空降並沒什麼問題,畢竟身為協會副會長,這個麵子還是有人給的,畢竟他帶來的作品也不可能差勁,這不過是省了一些前麵的程序罷了。
但是今天真是見鬼了,他一過去就被逮到了,對方不僅糾纏不休,還嚷嚷著說這件作品是陸子安的,關鍵是他還該死的猜對了……
都到了這一步了,要劉子寧收手也不可能,否則不是坐實了罪名?他當然隻能硬著頭皮分辨說自己隻是代辦,陸子安本身是報了名的。
畢竟來之前他這些細節還是有做好的,甚至連初賽成績他也沒有弄太好的分數,隻堪堪晉級,想來對方查也查不到什麼。
原本很容易就能蒙混過關的,卻沒想到素來眼高於頂的評委們這次竟然紛紛出言相勸,說隻要陸子安按規章辦事,一切都好說,幾頂大帽子壓下來,倒好像陸子安不來是本場比賽的損失、是他劉子寧對比賽不夠重視一樣。
劉子寧隱約感覺,自己是被人給陰了……
卻偏偏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這種感覺,彆提多憋屈了。
得到了陸子安肯定的答複後,他也總算是吃了顆定心丸,跟眾評委確認明天陸子安會來後,自覺丟臉沒好意思再呆下去,抹了把汗,匆匆離開了。
廳裡的評委們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彼此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