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是梁祝。
荒蕪的時代,他們的愛情不是美,是淒美。
那一年,在芳菲綻放的春天,雲朵輕柔歌聲爛漫,他們初相遇。
俏紅妝,雨中衝進月老祠,紅紗嬌羞,風雨無聲,心動的是兩個年輕人。
人生若隻如初見。
故事若停駐在這裡該多好,隻可惜,故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悲傷的結局。
都以為英台會屈服,卻不知她誌向高遠性情剛強,怎肯低頭。
“彆繡閣似籠雀淩空展翼,杏枝頭春意鬨楊柳依依。祝英台扮男裝求學有誌,教世人知紅粉不讓須眉。”
怔怔看著這木雕,眾人耳邊仿佛響起了絲竹聲聲。
生不同衾,死當同穴。
電閃雷鳴,梁山伯孤寂的墳塋訇然中裂,紅紗飛舞,她撲向他,眼裡帶著熱烈。
天上人間,皆遜於我們之間的深情眷戀。
即便化為穿花蛺蝶,也將永遠相隨,雙飛花間。
永生永世,再不分離。
這樣的勇氣,需要太強大的內心,才能做到這般無所畏懼。
歲月變幻,滄海桑田,依舊不變的是人間的悲歡離合。
那種理想的愛我們無法去抗拒,流淚隻是順其自然的舉動。
“咯嗒。”一聲輕響,陸子安輕輕扣上了木箱,驚醒了眾人。
屏幕上瞬間被彈幕占滿,不少人甚至哀號著求陸子安再讓他們看一眼。
電腦桌前的卓老爺子僵硬地盯著屏幕,手一顫,最心愛的茶杯轟然墜地。
平時磕一下都要心疼半天,此時的卓老爺子卻毫無所覺。
他下的是一場賭注。
但在此前,卻沒想過自己能贏。
這件木雕毀損得太重,連他在巔峰鼎盛之時都不敢貿然下刀。
因為修複,不是創新,它需要仔細研究原木雕,不能改變舊雕的風格。
雕工不能過細,不能太粗陋,每一刀都得慎重,一旦有一絲不嚴謹,很可能會前功儘棄。
但是現在,陸子安成功了。
為了不給陸子安太大壓力,他甚至沒給陸子安看過原稿,這個陸子安到底是怎麼看出那些毀損的地方全都是蝴蝶的?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連原匠師都自覺雕不出自己想象中的意境,最終狠下心毀了這尊木雕,但是他竟然真的完成了……
這個陸子安……
桌上的電話響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接起來,聽著那邊傳來的恭喜聲,儘量平靜地道:“嗯,謝謝……不賣,真不賣,跟錢沒關係,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出多少都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