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安心裡也有些苦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輕聲一歎:“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都早點休息,晚安。”
退出了直播間後,他沒有立即出去,而是慢慢地摩挲著宮燈。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時間不會停留,如果係統出現在他與霍詩雅分手之前,他們還會分手嗎?
陸子安仔細地想了想,他不能確定。
“師傅……”應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陸子安掃了他一眼:“沒事。”
沒經曆過的人,不會懂。
起身抻了個懶腰,陸子安走到一邊,示意他坐下:“今天你彆雕桃枝了。”
他想了想,隨手拿過他當時練手的竹筒:“做竹刻,內容不限。”
應軒有點懵,他沒學過竹刻啊……
但是陸子安這樣說了,他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從眾多竹筒裡挑了一個比較順眼的,慢慢地開始進行刻繪。
非常奇怪的是,他明明從來沒有接觸過竹刻,甚至陸子安都沒和他說過什麼是金淩竹刻,他甚至是硬著頭皮用淺浮雕的技藝在進行雕琢,卻驚訝地發現他下刀時自然流暢,毫無阻礙,甚至比他雕琢桃枝時還要輕鬆幾分。
這個發現令人驚奇,應軒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有這麼得心應手的一刻。
手感逐漸上來了以後,他手腕緩緩用力,刻刀如流水般在竹筒上淌過,輕而淺地勾勒出一片竹林。
他前麵確實是在照著陸子安的在雕琢,但後麵慢慢地,融入了他自己的思想。
應軒在做竹刻,陸子安便打開徒弟們送過來的作品,一件一件慢慢地查看,然後在紙上寫下不足及需要修改的地方,並根據每個人的短板進行下一步的訓練明細。
每個人的方法都不同,這樣才能讓每個人的天分發揮到極致。
所以如刑國勝那樣帶徒弟,其實是不可取的。
因為他是直接將所有徒弟放一起帶,每個人的訓練進度都是一樣的,不管你跟不跟得上,今天說過了就是過了。
這樣的方式也不能說不對,但是就是挺浪費人才。
就像楓瑞,真的是個好苗子,可惜被他師傅給耽誤了。
陸子安忙活完了,應軒還在雕那一小片竹林。
“……”正常人的速度確實就是應軒這樣,一刀一刀慢慢地琢磨,他不能要求太高。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應軒憨憨地抬起頭朝他笑了一下:“師傅,你先去睡吧,我再做一會兒,明天做完了給你看。”
“好吧。”明天是瞿蓓蓓結婚,陸子安也就沒拒絕:“那你也早點睡吧,明天做也沒關係。”
“嗯呐,好噠!”
第二天是個好日子,一路去酒店的路上就碰到了好幾隊婚車。
沈曼歌忍不住有些憧憬地道:“今天蓓蓓姐一定超漂亮,子安哥,你說她會穿中式婚服還是直接穿婚紗?”
“那我怎麼知道。”陸子安接收到她不滿的視線,不敢再敷衍,隨口道:“也許是中式的吧?”
沈曼歌想了想,認真地點頭:“我也這麼覺得!蓓蓓姐超有氣質,鳳冠霞帔肯定超美的!”
結果剛走到半路,就接到了瞿哚哚的電話,她氣喘籲籲地道:“曼曼,你們到酒店沒?沒到的話能不能來接我一下!喂!撒手!”
“出什麼事了?”沈曼歌剛問了一句,哚哚那邊就把電話掛了,她一臉茫然地看向陸子安:“掛了,子安哥,我們先去接哚哚吧!”
“嗯,行。”陸子安直接路口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