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客廳裡隻留了陸爸一個人,默默地掏出手機……玩象棋。
忽然有人敲了敲門,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出現在門口,朝他微一躬身:“你好,請問陸大師在這裡嗎?”
陸建偉抬頭看了看她,皺眉道:“你是……”
“哦,你好你好,我是福州來的。”女子連忙快步走進來,遞了張名片給他:“您一定就是陸大師的父親吧?您好,冒昧打擾,多多包涵,我實在是有要事找陸大師。”
陸建偉打量了她一眼,仔細地看了看名片。
“吳……雨芹?你找他有什麼事嗎?”他有些遲疑地道:“福州,離長偃有點遠啊……”
吳雨芹點了點頭,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方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些:“我父親是軟木畫的傳承人,他年紀大了,做不了軟木畫了,受了打擊一直不願意出門,這次在電腦上看到陸大師直播,忽然就來了精神,說想見陸大師一麵……”
她歎了口氣:“作為女兒,我無法拒絕他的要求,所以隻能連夜飛了過來,我父親身體弱,受不住,我把他安置在酒店休息,先自己過來……”
也算是一片孝心。
陸建偉喜歡孝順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溫和了許多:“請稍等,我去倒茶。”
進廚房後,他直接拉著陸子安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末了,頓了頓才道:“她要是不過分,你隨手幫一下也成,但是如果要求太高,你就彆搭腔,我來拒絕她!”
陸子安笑著將麵條撈進碗裡,擦乾手:“好,由你善後,好了吧?”
軟木畫?
他還真沒聽說過。
莫非是在軟木上雕刻繪畫?
那有什麼稀奇的,如今他的徒弟裡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做得像模像樣。
看到他出來,吳雨芹連忙站了起來,雖然已經三十來歲,但依然保養得很好。
皮膚雖然有些暗沉,但難得的是氣質很不錯,有一種腹有讀書氣自華的感覺,讓人感覺很親近舒適。
陸子安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剛才我爸已經跟我說了,我想知道的是,我能為你做什麼呢?”
“啊,這個。”吳雨芹連忙道:“不用您做什麼,我隻希望您能答應見我爸一麵,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這個要求倒是真的不高。
陸子安點了點頭:“上午我都在家,你們隨時來都行——不過我比較想知道的是,軟木畫是什麼?”
原來他竟然……連軟木畫是什麼都不知道。
吳雨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暗道她爸這回怕是白跑了這一趟。
不過她麵上還是沒有顯露出來,耐心地道:“軟木畫,是福州特有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與壽山石雕刻、脫胎漆器並稱“福州工藝美術三寶”。”
壽山石雕刻倒確實挺出名的,但是這與之並列的軟木畫就真的……
“軟木其實就是來自地中海沿岸的栓皮櫟,許多名貴葡萄酒的瓶塞也是用這種材料做的。”
栓皮櫟!
軟木畫是什麼他不知道,但這木料他卻是知道的!
陸子安眼睛一亮:“木中軟黃金?這都是靠進口的吧?”
“對,其實以前軟木畫很出名的,隻可惜出了點事……加上木料極貴重,漸漸的銷量跟不上,成本又太高,後麵就慢慢衰敗了。”吳雨芹很是惋惜。
陸子安正準備說話,忽然看到他爸在廚房門口使眼色,他便刹住了放茬:“好的,那你到時帶你父親過來吧,今天上午都可以的——你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吳雨芹也沒落座,急急地與他們道彆後離開了。
等她走後,陸建偉才在桌麵坐了下來,神情凝重:“子安,如果她爸有什麼要求,你千萬彆應,我剛剛想起來了,當年福州軟木畫,是出過一場大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