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送這樣一支鋼筆,是什麼意思?”在知曉了這支鋼筆的貴重之後,陸建偉感覺更奇怪了。
陸子安淡淡地笑了笑,將鋼筆放回盒中:“意思很簡單,雖是來求教,卻也擺明了自身態度。”
謙恭,卻不卑不亢。
這位白木由貴,有點意思。
“不過他們不該選蒔繪,如果要我選,我就選個傀國獨有,而華夏沒有的工藝,效果更好。”陸子安笑笑,輕輕蓋上木盒,語氣淡然從容:“畢竟,蒔繪是從華夏傳統描金漆工藝發展而來的技藝。”
劉會長有些遲疑:“描金漆……”
“對啊。”陸子安微微一笑,目光悠遠:“就是描金漆,看來他們對我的了解還不夠多。”
畢竟,他給敦煌製作的《輪回》,上麵雖然用的不是描金漆,卻用了漆線土。
以他如今的技藝,漆線土工藝自然隻會更加純熟。
“蒔繪麼……”陸子安唇角微彎,指尖輕輕在木盒上一叩:“不提醒我都沒有想起來,這項工藝,本就是華夏的。”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
舊時從華夏傳去傀國,在傀國發揚光大,然後再在他手裡提升一個台階,再反壓其美色。
嗯,如此甚好。
送走了劉會長二人,他便準備折回樓上研究,卻被攔住了。
“安哥兒。”陸建豐笑眯眯地看著他,親切地道:“哎呀,大過年的也不得閒呀,太辛苦了,來來來,快坐著休息下。”
“不了。”陸子安看了眼他爸:“豐叔你們坐吧,抱歉我還有事,就先不陪了。”
陸建偉接收到信號,連忙拉住陸建豐:“來來,我們哥倆喝一杯,好久沒好好喝一場了……”
原本準備起身的陸皓隻能猶豫地又坐了回去,沉默地吃了一瓣桔子,嗯,真酸。
回到書房,陸子安打開係統,看了看功勳值。
因為這陣子的風波,他的名氣漲了一大截,玉樓從鷹國到傀國,又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功勳值已經漲到了快五萬了。
而《一葉菩提》更是被係統評為了五級作品,唔,才五級啊……
陸子安不是很滿意地皺了皺眉,不過在看到信仰點的時候倒是挺高興的。
信仰點漲到了32點啊……
他想了想,翻到漆藝那一項,直接將信仰點兌換了十點。
目前他才是入門級,先把漆藝升到初級再說。
漆料他也沒想著自己去找了,直接在係統兌換的生漆。
這種生漆叫urushi,隻生於華夏南方、韓國、越南及傀國。
每年隻能采集一次,而采集後需放置3-5年,才能加工成一種耐磨耐損、呈蜂蜜狀的生漆,極為難得。
他在箱子裡翻找了一下,挑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小木料。
以平刀緩緩切入,他慢慢將其掏挖,雕琢成兩個挖空了的小屜子。
再加上一個榫卯結構的小機關,上下一闔,便成了一個精致玲瓏的小盒子。
陸子安想了想,根據其紋路慢慢地進行著雕刻。
淺浮雕技藝如今用來已經格外純熟,做得興起,他索性在其上用了五層鏤雕,雕琢出一枝典雅清冽的梅。
這枝梅花莖細而纖長,層層反複的花瓣,若換成其他花便會覺得妖冶,而陸子安刀下的梅,卻自有一種高傲冷冽的貴不可言之感。
仔細察看的時候,便會發現,那花瓣上的紋路都細膩入微,邊緣甚至仿佛還有淺淺的絨毛,極為逼真。
陸子安雕完梅花便收手了,拿起磨砂紙進行細細的打磨。
一遍遍反複,終於將其打磨光滑細膩,手感極好。
然後他才拿過漆料,慢慢將整個木盒裡裡外外都刷了一遍。
黑色和大紅色混合的,加入了金粉的漆料,在陸子安指間隨心所欲地塗抹,整體漆黑卻偶爾又掠過一抹暗紅。
遊離於木料之上,透過漆料還能隱約看到木料的細膩紋路,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可惜這不是瓷,陸子安一遍遍地塗抹,一邊思量著,如果換成瓷器,一定能更美。
先拿這個練練手吧……
等漆料乾了以後,他又重複刷了幾遍,直到整個木盒沒有一點遺漏,整體漆黑通透如一塊墨色美玉,才停了手。
然後他拿起白色、加入了銀粉的漆料,慢慢地,細致地,點在了梅花花瓣上。
之前刷整漆的時候,他就有留意,花瓣上的漆料極薄。
而此時一層層加上去,細膩之中又添了一絲韻味,更顯得梅花顫巍巍卻又極具風骨。
像是一個極高傲的女子,一雙美目斜睨著你,脖頸雪白,露出的鎖骨也美得令人窒息。
當漆料全乾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沈曼歌敲了一下門進來:“子安哥,要吃飯啦……哇,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