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陸子安認真地點點頭:“嗯,都會一點點的。”
都……會一點點……
白木由貴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驚恐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嘿……嗬,哈……陸大師您真謙虛……”
“沒有,我隻是實話實說。”
白木由貴看著他誠懇的臉,深深地絕望了。
我很好,im fine,我沒有受到打擊……
他精神恍惚地回憶著那個精美的漆盒,那還隻是會一點點……
話題就這麼被愉快地聊死了。
好在隊友們已經討論出了結果,根據各種規則運算,他們最後派出了聖良出來嘗試。
“我覺得我可以的。”聖良很自信,自信到膨脹:“根據我的運算,隻要力道不超過xxx,角度維持著xxx,就一定能完美地將其拆開並組裝……”
陸子安微笑臉:“請開始吧。”請開始你的表演。
聖良果然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他端坐在沙發上,慎重地看著玉樓。
然後伸出手,輕輕在玉樓上摸了幾下,速度很慢,目光悠遠。
眾人也非常嚴肅地看著他,嚴陣以待。
這架勢倒不像是要拆玉樓的,像是要拆了他們家一樣。
凝重,很凝重。
搞嘛呢?陸子安一臉莫名,怎麼覺得這姿勢有點眼熟……
然後聖良忽然退後一點,搖了搖頭,再湊近,伸出手。
一根手指,非常具有儀式感和神聖感地,在玉樓頂端輕輕一敲。
陸子安忽然就明白了他在乾什麼。
這位聖良先生在完全複製他之前拆玉樓時做過的所有事情……精確到搖頭和當時的情緒。
……陸子安哭笑不得。
然後聖良的手指將樓閣頂尖的飛簷微微往裡推進,角度力道分毫不差。
玉樓沒有一點異常。
眾人爆發出驚喜的目光,興奮不已,臉上寫滿了【斯過矣】。
然後聖良先生兩手握緊玉樓兩邊的欄杆,輕輕地分彆往邊上一拉。
“哢”。
刺耳的響聲,將聖良先生的笑容定格了。
他動都不敢動,驚恐地看著玉樓。
雖然內心各種祈禱,但是手上握著的玉塊表麵,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紋。
聖良動都不敢動,驚恐地看向陸子安:“陸大師,救救我!”
為什麼會這樣?
陸子安表示不能理解。
之前有示範過一次,而且剛才他們還研究了這麼久。
連他的每個動作都複製了過來,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見他沒什麼表情,其他人都以為他生氣了,大氣都不敢出。
陸子安伸手抵在玉樓兩端,朝他微一抬下顎:“你先鬆開手。”
聖良嚇懵了,撒手跌坐回沙發上,麵色慘白。
仔細檢查了一下,陸子安也看不出問題,他握緊玉樓兩邊的欄杆,在眾人驚恐的目光裡,輕輕一拉。
玉樓再次被輕巧地拆開,全部卸掉後,陸子安拿起裂開的這兩塊玉料,沉吟道:“我可能需要再研究一下……”
“沒問題沒問題。”白木由貴連忙起身:“非常抱歉,我們改日再專程前來跟您懺悔。”
現在嘛,當然得回去打報告陳述自己的罪過了。
陸子安沒攔他們,送走了他們以後,折回來仔細研究。
手法是對的,為什麼玉料會裂?
仔細回憶著剛才的那一幕,陸子安順手打開他們拍攝的錄相。
握緊欄杆,往邊上一拉。
聖良是一個典型的傀國人,較真是刻在骨子裡的,彆的地方應該不會出錯。
陸子安反複查看一番,發現是聖良將飛簷推進的左右力道不一致。
左側榫卯沒有完全打開,所以拉開的時候就卡住了,一用力,玉就裂了。
清楚了問題在哪裡後,陸子安便放下了心。
拿起這兩塊裂掉的玉塊,他決定上樓找找玉料,看能不能再複製出來。
而白木由貴一行回到賓館後,他經過慎重思考,將這件事情完整地上報後,直接提出應該將玉樓修複好後還給陸子安。
這個決定頓時就將聖良給驚住了,他一臉懵逼地看著白木由貴,喃喃道:“我是罪人!我對不起帝國!這麼大的損失是我造成的,我該……切腹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