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擲地有聲,加上他神情嚴肅,把白木由貴都嚇了一跳。
畢竟聖良這人極為較真,彆一衝動真這麼乾了,那就壞事兒了。
他連忙溫言安撫一番:“陸大師才華橫溢,尤其他對蒔繪的理解更是遠甚於許多蒔繪大師,所以我們務必事事謹慎,這於我國於華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口都說乾了,好容易才讓聖良打消了個這念頭。
聖良感動不已地道:“謝謝白木君的開導,我明白了。”
“嗯,你明白就好。”白木由貴誠懇地道:“畢竟,你死在這裡,不吉利。”
“……”
一腔感動向東流,一路走,不回頭!
對於他們的決定,陸子安毫不知情,他將拆下來的玉塊帶上樓,仔細地尋找了一下玉料。
好在馬大師送來的玉料很多,而且品質極好,倒是很合適。
他沒有開直播,而是直接拿起昆吾刀開始進行雕琢。
畢竟雖然對方不是故意的,但是一旦傳揚開去,加上兩國本就微妙的關係,肯定會掀起巨浪。
仔細地將兩塊玉料完完整整地重新雕刻出來,陸子安想了想,順便用淺浮雕雕琢了新的花紋,使得整體更為協調。
重新組裝的時候,他搭了幾塊,忽然停了下來。
他當時設計的時候,沒考慮太多,想著自己怎麼順手怎麼來的。
必須保證兩側推入的榫卯剛好相同,才能夠直接解開玉樓。
這也是為了避免玉樓被不小心動了機關摔一地。
可是剛才聖良推進的時候,他並不能保證兩手力道一樣。
陸子安琢磨著,這明明很簡單啊,為什麼他做不到……
為了免除再次發生這種事情,他索性將機關拆了下來,重新設計。
依然是三角結構的榫卯,但是方法卻簡便了許多。
隻要按下頂端的軸心,兩玉塊便會被推出來些許,然後將其拆卸就簡單多了。
將玉樓重新組裝好,陸子安長長地籲了口氣:這總沒得說了吧?
放好玉樓後,他去了後院。
所有木料都已經切割完畢,眾徒弟們正在分彆拿著木塊做雕琢。
卻看陸子安原來做好的榫卯的木塊,竟然已經隻剩了五六塊沒被拿走了。
陸子安活動了一下手腕,拎著刻刀走了過去。
連續兩天,所有的木塊終於都做好了榫卯。
陸子安自己也開始著手雕琢花紋,外界的探訪儘數推了。
正月十五之前,他必須把這樓搭成,畢竟後麵他就要忙峰會的事宜了……
應軒雕琢的那一根木料才將將成型,他看了看自己的,再看了看陸阿惠的,有些糾結。
想了想,他還是找上了陸子安:“師父,我有個想法……”
“嗯?什麼想法。”陸子安頭也沒抬,專心致誌地雕琢著。
“就是那個……我感覺我的和阿惠的風格完全不一樣啊。”應軒苦著臉很是糾結:“但是師父您之前說,最後要放到一起做一個整體,我就在想著……差距太大,會不會很奇怪啊……”
沒想到他竟然能以小觀大,看到這一點。
陸子安頗為欣喜地看了他一眼,很滿意:“嗯,不錯,你能夠跳出自己的思維,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哇,師父誇他了呢!師父誇他了!
應軒眼睛噌地亮了,笑容不自覺擴散,嘴角都咧開了。
旁邊的師弟們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應軒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嘿嘿……我,我就是瞎想的……”
“但是這並沒有關係。”陸子安溫和地看向他們手裡的半成品,每個人刻畫的內容都不一樣,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都非常精細。
陸子安不禁滿意地露出一抹笑意,鎮定從容地道:“你們儘管放手做,我會根據你們刻畫的內容來排列,不用擔心結果,我會是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