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凱偷笑著看著陸子安,陸子安隻能裝作沒看到。
在白木由貴目光殷勤地請他也念首詩的時候,陸子安想了想,朝前走了兩步。
置身於燈光之下,陸子安身長玉立,周側有流水潺潺,竹林蕭蕭。
他聲音清冷,緩聲吟道:“達人輕祿位,居處傍林泉。洗硯魚吞墨,烹茶鶴避煙。閒惟歌聖代,老不恨流年。靜想閒來者,還應我最偏。”
這也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以他本心來說,他其實更寧願守在這一方穹廬,閒時寫寫詩作作畫玩玩各類雕刻,留得殘荷聽雨聲,何等悠閒自在。
可惜身不由己,在目標未達到之前,他並不能放任自己。
洗硯魚吞墨,烹茶鶴避煙!
白木由貴初時不覺其味,仔細思量,眸光越來越亮,看向陸子安的眼神充滿了欽佩與敬仰。
這詩與陸子安的氣質極為契合,竟似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自娛的曠達,養魚自觀的閒雅都迅速呈現在眼前。
他仿佛看到,陸子安在這溪泉旁,提筆揮毫,灑脫作畫的場景。
真正的風神俊朗,公子如玉……
襯著這清幽的院落,更讓人感覺陸子安瀟灑清奇,境界高遠。
公子無雙的名頭,果然不是等閒得來的。
這也正堅定了白木由貴想把陸子安弄去傀國的想法。
這等人才,正是傀國所需要的!
丹尼興奮地說要進木樓參觀,白木由貴雖然隻想找個機會和陸子安談談,卻也隻能無奈地跟著走。
好在陸子安始終麵帶微笑,不急不慢地跟著走,他才放下了心。
趁著丹尼衝上樓,看雕刻看得入迷,白木由貴走到了陸子安身邊。
“陸大師。”白木由貴猶豫了一下:“是這樣子的,我國蒔繪大師高岡大師,想邀請您參加傀國頂級蒔繪大賽,請問您有時間嗎?”
蒔繪大賽?
陸子安皺了皺眉:“抱歉,我不感興趣。”
他,他這是被拒絕了?
應該是他不知道頂級蒔繪大賽有多高端吧。
“啊,是這樣。”白木由貴擺正心態,認真地解釋道:“到時高岡大師也會參加,因為獲得金獎的參賽者,將有機會獲得我國頂級蒔繪手表一塊。”
他滔滔不絕:“生漆原料是以傀國傳統工藝細致采集、陳化、加工,處理成漆。之後需逐層上漆,且每一層均極為纖薄。蒔繪大師以漆繪技術,塑造微細切割的珍珠貝母碎片,進一步凸顯表盤的虹彩光芒……”
陸子安微笑著,淡然地看著他:“獎品是……手表?”
你確定?
一旁的鄒凱也是頗為驚奇:“這麼酷炫的嗎?”
等明年的時候,有人問:你獲得了什麼獎勵?
答:我去年得了一塊表!
確定不是罵人嘛?
陸子安神情愈加誠懇:“真的抱歉,我沒時間。”
他這也是實話,馬上要去敦煌,過後又要籌備峰會,哪裡有時間跑傀國去參加什麼聽都沒聽過的蒔繪大賽。
於是,傀國國內不少人爭破頭搶都搶不到的名額,就這樣輕飄飄地被陸子安拒絕了。
白木由貴表示很難過。
難過到茶都喝不下,東西也不想吃,這美景都無法吸引他了。
陸子安倒是心情頗為愉快,送走了他們後,上樓查了會兒資料。
鄒凱眼珠子一轉,愉快地抱著電腦找沈曼歌玩遊戲去了。
關於壁畫修複的資料冗長又複雜,各種病害原因多得數不清。
查了不到兩小時,陸子安就感覺頭昏腦脹,便關了電腦出去倒水。
一邊喝水,一邊看了下手機裡的各種信息,才發現好像一下午沒看到沈曼歌了。
莫非是在學習?
嗯,讀書也很費腦子的……
陸子安順手端起一盤切好的蘋果,上去給她補充點營養吧……
門虛掩著,他輕輕敲了敲門,聽到沈曼歌清亮的聲音傳來:“進來!”
他推門進去,發現沈曼歌在玩遊戲,鄒凱抱著筆記本坐在她旁邊玩兒。
鄒凱問她:“跳哪?”
沈曼歌隨口說了句:“機場。”
然後同隊有個男生很激動的說:“哇喔哇喔,鄒凱,你大腿是妹子耶!”
開什麼玩笑!
沈曼歌當然不會承認啊,直接搞事情好嗎?
她毫不猶豫:“其實我是男孩子啊,開的變聲器,你要是不信我開給你聽?”
鄒凱:“……”
對方說:“變聲器可以聽出來的,不信的話,我變給你聽。”
然後這哥們停頓了一會兒,用特彆騷的語氣:“小妹妹,你信了嘛?我是男孩子的啦!你不要害怕啦!跟著哥哥吃雞喲喲喲!”
鄒凱瞬間崩潰,聲嘶力竭地吼道:“閉嘴!你不要說話了!你這個變態!!”
那哥們一陣狂笑,瘋狂拍桌:“死鄒凱,你這毛病還沒好呐?”
沈曼歌也不禁笑了起來,這人倒也挺有意思。
然後鄒凱果斷地道:“老大,咱們過去,把這個變態突突了!”
嗯?
對方顯然也很懵,馬上認錯道歉:“凱爸爸!我錯了!大腿!大佬!彆殺我啊啊啊啊啊!”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跟著沈曼歌混了這麼久,鄒凱的技術也有所提升。
沈曼歌還沒動,鄒凱已經果斷地將那人打了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