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曲子,陸子安當時竟然還說不夠完美!
不,這就是完美!
其他人都在紛紛讚歎,鼓掌,甚至還有人跑去問攝影師有無錄相,就算隻錄了音樂都好。
但是很可惜,這一幕來得及過突然,根本沒人拍下來。
畢竟手機都是不被允許帶進來的。
導演怔怔站在原地,仰望著那回旋低吼的龍頭。
他好像……真的聽見了龍的聲音……
激昂、婉轉、狂野與喜悅,在整個樂曲中交替出現,是那樣的氣勢恢宏,那樣的舒展大方……
他回憶起自己前麵所做的所有節目,仔細過濾一番,竟然沒有一首曲子能與這相提並論。
站在人潮中,導演忽然感覺周身都寂靜下來。
這大概,要成為他導演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放!把《金聲玉振》放下去!”導演毫不遲疑地扭臉,猛揮手:“所有人啊,不許拍照,沒有把手機帶進來了的吧?”
許多人不無遺憾地撤離圓圈,看著那美得令人心驚肉跳的玉龍緩緩下沉。
地麵重新合攏,再無一絲痕跡。
陸子安提著玉戈,挑眉看向導演:“導演,這玉戈,先放您這兒?”
“可以的,陸大師您這邊請,飯菜已經送過來了。”導演此時無比地崇敬他,連聲問道:“陸大師,請問您這是誰編的曲?對了,還有這鐘聲,我沒聽出來,當時好像還有人說有塤的聲音?”
與他並肩前行,陸子安提著玉戈一路前行,倒也沒感覺哪裡不對。
“哦,沒編曲,其實初段是梵音,我曾經聽人誦經,這調子和他們誦經的聲音一樣的。”陸子安輕描淡寫地道:“塤的聲音其實也不是,這實實在在的就是玉,隻是因為中間的層次我沒有雕透,所以聲音嗡鳴,透過玉傳出來,終究是隔了數層,所以就顯得有些低沉。”
數層?
導演不禁更奇怪了,回憶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道:“數層?這個……好像沒有很多層吧?”
“哦……我不是指的玉雕本身的層次。”
畢竟導演不擅玉雕,會有這種認識偏差還是可以理解的。
陸子安很耐心地解釋道:“是玉雕表麵的雲紋,以及它內部的龍紋,組合而成的雲龍紋其實不止一層,每一塊都是層層疊疊的。”
想了想,他補充道:“玉球過境時,它會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也是因為裡麵雕刻的手法不同。”
畢竟他現在的玉雕才升到高級,所以無法達到最精準的樂聲,還是頗為遺憾的。
說話間,他打開係統界麵掃了一眼。
因為《金聲玉振》是許多塊組裝而成,係統依然老實的將所有都納入了計算範圍,所以數據還是漲得比較快的。
“真的很厲害……”導演滿目讚歎:“陸大師,您真的讓我感覺……”
他想了很久,才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驚才絕豔。”
是的,唯有這個詞彙,才能夠形容他眼裡的無雙公子陸子安。
在導演室坐下來之後,導演便開始跟他商量上台的方式和中間運行的技巧。
像剛才那樣直接拿玉戈敲一下感覺不夠帥氣。
導演拿起根棍子比劃著:“像這樣!聲勢浩大!啊不行,這不符合你形象……”
更重要的是萬一用力過度,把玉龍給打碎了就得不償失了。
“要不像這樣,就上台之後,就像是那種大型交響樂隊的指揮一樣,輕輕甩一下頭,再敲一下玉龍。”旁邊的助理也發揮著想象。
導演想了想,皺緊眉頭猛搖頭:“不行不行,太油膩了。”
“……”
於是,陸子安和應軒就在一旁吃著酒店送過來的飯,然後一邊看導演和助理互相交流切磋。
等到他們吃完,導演也討論好了。
“就這樣……”導演認真地拿著玉戈演示著:“這樣不輕不重地,從龍雕上劃過,動作流暢自然……對了,還有服裝,我們這邊給您做了幾套……服裝呢?”
他撩起簾子朝外喊了一嗓子。
不一會兒,服裝組來了好幾個人,一人拿了一套。
“西裝……不行,唐裝,也不行……哎呀這個太娘了……”導演各種嫌棄。
導演糾結得臉都皺成了一團,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定下來了就不能再改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導演的手就要停到一套大紅色的唐裝上,陸子安伸手一指:“就這套吧。”
青衣?
青,東方色也。
傳說800多年前,北宋徽宗皇帝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雨過天晴。
他對夢中見到的雨後天空的那種顏色非常喜歡,就給燒瓷工匠傳下旨意:“雨過天晴雲**,這般顏色做將來。”
從此世上多了一件尤物——青瓷。
在道家眼裡,青色象征著“自然”和“生命”,倒是與陸大師給人的感覺頗為契合。
仔細打量他幾眼,導演慎重地點了點頭:“行,陸大師您試一下吧?”
畢竟,他也無法想象,陸子安穿著一身大紅衣衫時的情景。
估計都不需要彆人,他自己都會自戳雙目。
“……也行。”
陸子安去了化妝間,直接換了出來。
工作人員都非常儘職儘責,倒也沒敢過來觸導演黴頭的,不過都暗暗關注著這邊。
當陸子安換好衣服,走出來後,眾人都怔住了。
的確,陸子安非常適合這種青衣書生的裝扮。
濃眉高鼻,一雙眼眸清冽淡然,但是卻並不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