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玉雕界竟有了這般佼佼者?
可惜他們竟今日才得知……
尤其是他對良渚文化的熟知,更是讓他們讚歎不已。
良渚文化代表遺址為良渚遺址,距今5300-4500年左右,遺址總麵積約34平方公裡。
而現一代的年輕人裡,許多連聽都沒聽說過。
“在良渚文化玉器中,玉琮的地位最為突出。”一人不無感慨地道:“玉琮是良渚文化的典型玉器,後世有“蒼璧禮天,黃琮禮地”之說,認為璧和琮象征著天圓地方,為十分重要的祭祀禮儀用器。而十二節玉琮更是極為難得……”
談及這十二節玉琮,不少人都來了興趣。
屋外還有許多人都忘了該換衣服離開了,全聚在門口,聽得津津有味。
有不懂事的人大聲說道:“十二節?那是不是很大?”
老藝術家正說得興起,猛然被打斷,當即有些不大痛快。
最為難的是,他並不記得這玉琮具體尺寸了……
其他人也不便說話,氣氛有些僵硬。
陸子安微笑著低聲道:“通高31厘米,不過我倒記得餘杭反山遺址還曾出過一件琮王?”
“啊,對。”那話被輕描淡寫帶過去,老藝術家緩和了神色借坡下驢:“1986年出土的,紋飾是人麵與獸麵的複合形象,是迄今良渚文化中最大的玉琮,叫神人紋玉琮王。”
而談話間,爭議最大的自然還是有關於“良渚文化是不是文明”的內容。
畢竟在我們過去的認知內,良渚文化隻是新石器文化,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文物被挖掘出來,逐漸刷新了我們對良渚文化的認知。
隻是,對於良渚文化是不是文明,到今天依然沒有一個具體的答案。
眾說紛紜,沒有真正確切的說法。
因此,在場眾人也隻是各紓己見,並不曾麵紅脖子粗地爭論什麼,隻是真正意義上的探討。
難得遇到如此學識淵博的青年,眾人倒都聊得頗為起勁。
……
聊了一會兒,陸子安忽然聽得有人叫他。
“陸大師。”卻是卓老爺子笑嗬嗬地走了進來:“哎呀,我正找你呢,來,我介紹一下,這就是我那位老友。”
他身側有一位身著唐裝的老者,滿麵紅光,顯得很是精神。
陸子安隻略一停頓便明白了這位老者的身份,連忙率先伸出手:“趙老,久仰久仰。”
趙老笑眯眯地與他握手:“哪裡哪裡,倒是我久聞陸大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玉如其人。”
一句玉如其人,既誇了玉,又誇了人。
眾人友善地笑了起來,見卓老爺子和陸子安頗為親近,便知道他們是舊識,紛紛起身道彆。
倒也沒有不舍,畢竟明天還能見到呢!
不過這一趟過來倒還真是開了眼界。
嗯,回去得將自家不成材的臭小子好好揍一頓。
等到人群散去之後,卓老爺子才笑眯眯地看著陸子安道:“陸大師的玉雕又有很大進益啊,哎呀,你真是能跑,我原本上次準備去敦煌的,老趙叫我來北亰,我就先過來了,還好我沒去,不然我又撲個空。”
陸子安也覺得這陣子確實飛來飛去的,換得挺勤快,有些無奈地笑道:“我也沒想到會突然叫我來參加元宵晚會……”
“來來來,彆站這了,去我家聊吧!”趙老熱情相邀。
反正這邊也沒什麼事了,陸子安便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從隱秘的通道離開了,總算是避開了守在後台出口處的記者們。
趙老是一位資曆深厚的老鋦匠,常年笑嗬嗬的,和北亰許多本地老人家沒什麼不同。
但隨著車子駛入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四合院,陸子安不禁對其肅然起敬。
不談這四合院的位置,單是剛走進院子,暖風輕送,蘭蕙送爽,茶香飄曳,便能感受到趙老高雅的品味。
而內屋的布置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沉香紅木的方桌長椅造型雅致,每一處每一角皆是風景。
然而……
趙老下一句話直接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這都是我老婆子布置的,噫,特酸氣,來來來,陸大師,我帶您去我的工作室。”
打開工作室的門,那瞬間就是兩個天地。
亂。
但是亂得很有意思。
趙老也是一位很有意思的老人,他樂滋滋地與他分享用陸子安的粘合劑做的金鑲玉工藝品。
“看,這是包鑲、這是爪鑲、這是卡鑲……”趙老很得意,他的手藝自是沒得說的,每件作品拿出來都無比精美。
說著,他又忍不住搖頭歎息:“可惜啊,如今金鑲玉不行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