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算是他古茂的徒弟,還是陸子安的徒弟?
紀延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兩師兄弟對視一眼,又麵無表情地錯開了眼神。
忽然不知道,這次讓他們四人去杭州,到底是對是錯了……
他們遲遲不表態,場內四人內心也頗為不安。
馬師叔的誇獎他們不想要啊……
場中眾弟子神色各異,不少人看著那玉瓶眼睛都直了。
之前諷刺龔靜的師姐臉漲得通紅,咬著牙道:“一個月!要是一直靠打磨,磨薄一個瓶子也是有可能的!”
“對……也有可能……”
雖然場內也有應和她的,但是聲音卻是低微了許多,不過寥寥兩三聲。
龔靜怯怯地看了她師父一眼,有些忐忑地道:“其,其實,我們沒帶行李箱過去……”
當時想著陸子安肯定不會教他們,雖然師父這樣命令的,但他們當天趕過去,哪來得及收拾東西。
隨便拎個包就走了,衣服都是杭州買的。
他們沒帶行李箱,那這二十四寸的大箱子,裡麵裝的……
馬征大喜,連忙放下手裡的玉瓶期待地道:“快,把你們箱子打開!”
四人看向各自的師父。
馬征扭過臉,眯著眼睛盯著他們。
古茂和紀延擺出慈祥的微笑,擺擺手,仿佛也興奮到迫不及待:“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也各自起身走了過來。
四個箱子,逐一打開,拿掉墊著的絨布,裡麵露出的一片玉色閃瞎了眾人的眼睛。
沒一個相同的,每個都各有特色。
而且……
馬征小心地拿起其中一個,驚喜地讚歎道:“哎呀,這個比剛才那玉瓶更好啊!”
“……”
場內議論聲更大了,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仿佛受到在場許多人的心情影響,剛才還若隱若現的太陽逐漸躲進了雲層。
紀延一副擔憂的模樣:“好像要下雨了,快,把東西都放進車裡,趕緊回去!”
啥也不管了,先走再說!
馬征冷笑一聲,也不阻攔,慢慢走回原位看著他們離去。
“師弟,那我也先走了……”古茂勉強維持著神色的鎮定,但是還是不經意露出了一分悵然。
不過三五分鐘,剛才還熱熱鬨鬨的院子,又回到了寂靜。
“師父……”青年擔憂地看著馬征。
馬征擺擺手,神思恍惚地笑了笑:“我,很高興,高興……我沒有看錯人啊……”
他知道。
陸子安是在以他的方式來表達謝意與敬意。
陸子安……
此時的陸子安剛回到長偃市,陸爸親自開車來接,心情極好。
隻有應軒表示很不解:“師父,比賽不是在陽海市嗎?為什麼要先回長偃呀?”
師父這陣子一直在忙碌,做那巨幅木雕那麼累,比賽後天就要開始了,為什麼不直接去北亰呢?
既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又能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以最完美的狀態迎接比賽。
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陸子安很認真地點點頭:“你肯定沒談過女朋友。”
正中靶心!
應軒苟延殘喘,艱難地道:“師師父是想師娘了……所以才回來的嗎?”
“不。”陸子安一本正經,很溫和地看著他:“是你師娘想我了,我才回來的。”
再次中箭!
但是應軒不死心,一臉疑惑求解釋:“可是師父,師娘……今天在上課,根本不在家啊……”
“哦,你說的對。”陸子安看看時間,剛好中午,馬上要放學了,愉快地拍拍前座:“爸,去一下曼曼學校。”
應軒感覺聽到了胸腔中呼嘯的海風,默默地閉上嘴,不說話了。
“哈哈哈,小軒談朋友沒?”陸建偉哈哈大笑,從後視鏡看應軒。
應軒搖搖頭:“沒有……”
“那是該談個了,不急哇,趕明兒叔給你介紹個。”陸建偉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陸子安毫不留情地拆台:“爸,就你那眼光還是算了吧!”
他扭頭看著應軒:“我跟你講,他眼裡就沒有不合適的!隻要女的,活的,全都很合適!”
驚恐地瞪大眼睛,應軒連忙道:“啊,師公不要了,我我我不急的!”
剛好已經開到了沈曼歌學校,陸建偉踩下刹車,哈哈大笑。
陸子安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等到沈曼歌的身影出現在了校門口之後,才打開車門。
眼尖的沈曼歌一眼就看到了陸爸的車,開心地笑了,朝小夥伴揮揮手:“我叔來接我了呢,我先走啦,拜拜。”
“嗯嗯,曼曼拜拜!”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大聲笑了一句:“還叔呢,我看是乾爹吧!”
頓時引起一片哄笑聲,這陣子沈曼歌突然又有漂亮衣服又有錢吃飯,下了課還不用再去打工,許多人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早就有人議論沈曼歌是被人包養了,成績再好又怎麼樣,一輩子的汙點!
沈曼歌驀地停住腳步,麵無表情地回過頭:“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