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不用擔心。”白樹航笑眯眯地遞過來第一份文件:“我都查清楚了呢,老宅早就轉到你名下了呀,你可以全權做主哦!”
“……啊。”白叔僵硬地掃了眼文件名,眼前有些發黑,他是怎麼知道的……
白樹航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歪著腦袋天真地笑道:“叔你對我們真好,清明掃墓的時候,我一定把這事好好地和爺爺說一說!”
一頂高帽子戴上來,白叔臉都青了。
見他下不來台,之前的遠房大伯連忙伸出援手:“嗐,小樹航長大了啊,來,讓伯伯瞧瞧,哎呀,真是不錯,你爺要是還在……”
說著他就抹起了眼淚。
白樹航眼圈也紅了,說哭就哭:“嗚嗚嗚,我爺爺臨死前,最難過的就是沒有回到老宅,他說他想回去的呢,謝謝叔叔伯伯你們這次來,爺爺總算能如願了,謝謝!”
“不哭,哥在呢。”白梓航起身攬住他,白樹航撲他懷裡,後背一抖一抖的。
白大伯伸出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咂巴了一下才乾乾地道:“這個,也不急於一時吧,還是回去問問長輩們,再說,手續什麼的也要時間……”
先拖著吧,回頭再想轍,也怪老二之前那話沒說清楚,讓這兩小子誤會大了。
“不用麻煩大家再跑一趟了。”旁邊跟著白樹航進來一直沒說話的青年彬彬有禮地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季,是一名律師,這是我名片……”
眾人一臉菜色地接過名片,恍惚間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白叔更是麵色慘白,還想推脫,裡屋的白叔爺爺卻走了出來:“簽了。”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族老已經過世,白老爺子也不在了,白家如今以白叔爺爺年紀最長。
哪怕是白叔他爸現在過來,也不頂事。
更何況這事還是他們先挑起來的,去哪說都不占理。
暈乎乎被催著辦完了事兒,眾人咬著牙看向白梓航。
白梓航倒也老實,不等他們問就乖順地道:“各位叔伯請放心,我一定儘快去申請。”
其他人臉色都有所緩和,愉快地走了。
隻有白叔兩兄弟臉色黑如鍋底,偏偏又什麼都不能說,隻能氣哼哼地走了。
這算什麼?
打個巴掌賞顆棗?
“行了,他們走了。”白梓航拍拍白樹航:“彆哭了。”
一直趴桌上抖啊抖的白樹航抬起頭,憋得快死了,確定沒人了,哈哈大笑:“沒想到這招真的有用!也不枉我天天研究!”
研究?
白叔爺爺和白梓航對視一眼,莫名其妙:“你研究了啥?”
“研究陸大師是怎麼坑人的啊。”白樹航得意洋洋,無比得瑟:“嘿嘿,雖然我目前隻摸到了個邊邊,但我覺得我方向還是沒錯滴!”
又是陸大師。
白梓航仔細回想了一下,認同地點點頭:“確實和陸大師的行事風格有點像,不錯。”
“就是嘛!我說,哥,其實我們都不需要想太多,陸大師把路都走好了,我們就跟著學就行了!”白樹航叭叭叭地跟機關槍似的。
白梓航一邊跟著他出去,一邊點頭:“陸大師幫了我們這麼多,我們得好好感謝陸大師,陸大叔肯定會辦喜酒的,你這幾天彆玩了,去挑挑禮品,一定不要舍不得花錢……”
兩人念叨著離去,白叔爺爺完全沒轉過彎來。
哎?不是族人把房子還回來的嗎,為什麼跑去感謝陸大師了?
還好他們都走了,要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絕對會被氣的心肌梗塞。
接到白樹航電話的時候,陸子安正在做玉箏。
其實原本聲樂組負責人是想自薦的,但是因為峰會這邊事情太多,他根本抽不出時間,所以隻能遺憾地等下一批了。
獲得這個殊榮的,是古箏泰鬥邱先生。
邱先生端著茶坐在桌邊,看似風輕雲淡,但實際上眼珠子都沒錯一下。
看著那一塊塊玉被陸子安開鑿,再進行精細雕琢和打磨,他感覺心弦繃得很緊。
每落下一刀,每掉下一點玉屑,邱先生都感覺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好擔心這玉會裂啊!
打造粗坯的當口,陸子安無比放鬆,順便問一下:“邱先生喜歡什麼弦?喜歡多少弦?”
邱先生怔了怔,有些遲疑地道:“都,都行。”
畢竟玉琴太難做了,而且又是陸子安免費提供的,提太多要求會感覺有些得寸進尺。
況且,他對自己的技藝有信心,隻要陸子安能把玉琴做出來,他一定都能適應。
“邱先生可能誤會了。”陸子安刀未停,頭未抬,聲音依然淡定從容,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所謂定製,就是獨一無二,為您量身定製的箏,會烙上您獨有的個人特色——在我這裡,沒有勉強,都行,隻有確定一定,以及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