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些人,把那幾乎碎成渣的殘片,拿刷子刷去泥土,再小心組合,每一塊連編號都編了無數遍。
雖然沒能全部組裝成成品,但這種精神也很值得尊敬。
嗯,就是有點太固執了,不知變通。
“陸大師,您這邊請。”有擠不進去的小學徒索性請陸子安他們去休息室:“戴專家他們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的,先過來休息一下吧。”
休息室就是字麵意思,進去後的左側就是一套皮沙發,都磨得爆皮了,用東西修修補補也能用。
除了這套沙發外,連電視機都沒有,更不用提電腦了,外邊的電腦那是用來工作的。
其餘的空地,全部用來放鐵架高低床了,有些被子亂七八糟地堆成一坨。
小學徒臉一紅,連忙快步上前,把最近的這張床上的被子拉一拉扯一扯,總算是蓋住了顏色略詭異的床單。
他有些窘迫地轉過身,引他們到沙發上:“請,請坐,我去倒茶。”
“不用麻煩了。”陸子安朝他抬了抬手上的一次性紙杯:“剛才泡的我還沒喝完呢。”
沈曼歌也端著杯子笑著坐了下來,這坦然隨性的舉動,倒是讓一直偷看她,生怕她嫌棄的小學徒輕輕地籲了口氣。
雖然看上去有點舊,但其實他有很認真地抹乾淨的。
等小學徒走出去了以後,沈曼歌往陸子安身邊靠了靠:“子安哥。”
“乾什麼。”陸子安瞥了她一眼,喝水。
“我想和你談談。”沈曼歌拖長了語調,慢條斯理地笑。
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要使壞,陸子安故作冷漠:“談什麼?先說好,這在外頭呢,不能談情說愛。”
嘿喲!
沈曼歌心裡頗為訝異,有點意思昂!
竟然還會搶答了!厲害了我的哥!
她眉毛一豎,虛張聲勢地低吼:“什麼嘛什麼嘛!你把我當什麼人啦,我有這麼隨便嘛!”
是嗎?陸子安很懷疑,不過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倒好像真是他誤會了一樣,猶豫了兩秒,便咳了一聲:“好,我的錯,那你說,你要談什麼?”
“嘻嘻!”沈曼歌慢慢地湊過來,壓低嗓子,聲音又輕又撩:“想和你……談婚論嫁!”
下一刻門被推開,小學徒走了進來。
陸子安所有話被堵了回去,朝沈曼歌抬抬下巴:行,你等著。
內心悶笑,沈曼歌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道:“也不知道小軒他們的進展怎麼樣了,你發條信息問問。”
這事陸子安也在想,倒沒拒絕,發了條信息過去問。
不一會,應軒回複了:【進展順利。】
是的,非常順利。
因為木料的事情都是由呂二少負責,所以宋老板電話打過去,直接就被呂二少的人接了。
開始當然是死活不認,後麵確定監控沒拍到就更囂張了。
不僅死不承認,而且還冷嘲熱諷宋老板見財起意。
這樣的人,宋老板除了憤怒,更多的是不恥。
於是第二天,等方毅他們再次來店裡的時候,宋老板的態度變了。
他一改之前息事寧人的態度,語氣堅決:“我們報警吧!”
他濃眉緊皺,整張臉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對待這種無恥之徒,我們不能用常規的辦法!”
趙崇杉和方毅對視一眼,笑了。
“宋老板,既然確定是他呂家拿了,這就好辦了。”趙崇杉笑得分外陰險:“業內的事兒,還是按規矩辦的好。”
什麼規矩?
宋老板一頭霧水,卻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帶他們去呂家。
這天溫度很高,熱辣辣的太陽曬得地麵泛著一片慘白。
他們把車子停在呂家門口,就下車走到呂家門前的這一小段路,都走得汗流浹背。
“就,就這裡了。”宋老板有些難以理解,不禁再次詢問:“真的不報警嗎?你們到底是什麼規矩?”
“嘿嘿。”趙崇杉笑容滿麵,挺胸抬頭走到門前:“規矩嘛……自然是先禮後兵咯!”
他敲了敲門,裡麵本來有動靜的,瞬間就安靜了。
“有人嗎?”趙崇杉大聲道:“你好,我們來是想問一下關於木料的事情……”
裡頭有人笑了一聲,聽不大清晰,然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過來了,打開門,懶洋洋地道:“我們這沒木料!都做完了!”
“哦,原來有人。”趙崇杉退後半步,抬腿,一腳踹了過去。
本來隻是打開了一個人寬度的門被一腳踹開,趙崇杉在那人發火之前,遞上一張帖子:“請轉交呂大師,百工門趙崇杉,前來請教!”
暗金的帖子,就這麼大喇喇地遞到了麵前。
不止是屋裡的聲音為之一靜,就連宋老板都嚇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