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認錯無門,薛家長輩被她傷透了心,她爸更是煩得很,直接把她關起來了。
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自己扒開窗戶狠狠心從二樓爬到空調外機上又跳下來的,就是為了來找鳳鈺算賬。
“你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聽著她一邊哭一邊罵,鳳鈺任她打了好些下,才總算是捋清楚了來龍去脈。
猛地握住她手腕,鳳鈺一字一頓:“我絕對沒有給你說過讓你改博文的事情,我鳳鈺頂天立地,絕不是這等無恥小人,彆人不懂,你難道不懂?”
薛珊猛然抬起頭看他,懵了:“啊?”
“就像薛歐不可能使這種手段一樣,如果我是這等投機取巧的小人,我又怎麼可能擔得起鳳家家主的擔子。”鳳鈺雖然壓抑著,但看著薛珊的目光還是有了一絲遺憾。
眼前人是心上人,卻並不懂他。
說完,他也不再看她,直接拉著她往裡走。
前因後果,在他腦海中逐漸理清。
好一出離間計,以前倒是他看輕百工門了。
還當他們都是英雄好漢,才敢如此正大光明地上門挑戰,卻沒想到,原來人家是有備而來。
場中的丁浥塵隻隱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卻並沒在意,隻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倒是直播間裡的一眾吃瓜群眾得到了最新消息。
【哇哇,好勁爆,我就在鳳家外頭聽了一耳朵!原來這裡頭水這麼深!】
【求八求爆!】
【……吧啦吧啦……】
這人大致地把薛珊的話說了一通,頓時直播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半晌,有人弱弱地說:【咋感覺這事,沒那麼簡單呢?】
“這事沒這麼簡單。”鳳老爺子掃了眼薛珊,和顏悅色地道:“小珊你彆擔心,這件事情既然是個誤會,我回頭會找老薛好好說說的,不會耽誤你們。”
薛珊被他們一通分析,搞的更加糊塗了,當下懵懵地道:“不是鳳鈺,那會是誰?”
以她簡單的腦回路,根本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竅。
“很簡單啊。”鳳鈺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誰得利,誰就是主謀,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這句話清晰明白,指向無比明確。
在場的鳳家人略一思量,目光便都帶了些隱怒,看向了院子裡。
這時丁浥塵已經做了許多榫卯零件,但是真的就純粹是零件,連椅子的輪廓都沒出來。
與丁浥塵不同的是,有各種機器相襯,鳳家大師兄的椅子已經做了大半。
他現在隻有椅背尚未完成而已,其他部位甚至都已經打磨光滑。
半個小時的時間,於他而言綽綽有餘,但是丁浥塵的話,怕是有些不夠了。
“果然如此。”鳳鈺麵色陰冷,眼底蘊藏著滔天怒意:“百工門!他們怎麼敢!”
“去吧。”鳳老爺子輕描淡寫地朝院裡一抬下巴:“不用比了。”
“是。”
鳳鈺行走如飛,周身仿佛帶著風。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走到丁浥塵跟前,冷冷地道:“丁浥塵,不用再做了。”
“嗯?”丁浥塵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手下動作竟然還沒停:“怎麼呢?”
“百工門的大禮,我鳳家受了。”鳳鈺負手而立,眉宇間帶了一絲鄙夷:“以你百工門如此品行,不配與我鳳家同台競技,你回去吧,不必再來了。”
刀,頓住了。
丁浥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鳳鈺冷漠地看著他,語氣愈見淩厲:“我鳳家接帖子,是因你百工門行事光明正大。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你們不過偷雞摸狗之徒,再與你們比下去就是汙了我鳳家門楣,離間我鳳家與薛家前,也得掂清自己的斤兩。回去告訴陸子安,想發揚傳統技藝,行事就得放端正點,彆汙辱了這技藝二字!”
這話當真是一派正氣凜然,說的人熱血翻湧,激蕩澎湃。
場中不少人都忍不住大聲叫好:“好!說的好!”
“胡說八道!”丁浥塵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哐當一聲把木料扔桌麵:“就兩個沒落的世家,也需要我們用計謀?你未免太把自己當棵蔥了!”
“你!”
不等鳳鈺張嘴,丁浥塵哼了一聲,斜睨了一眼對麵眼中冒火的對手,冷笑道:“就這種手藝,拿來給我小師弟練手都不夠看的,我不過是給你們點麵子,想讓你們輸得不那麼難看,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看著點!這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榫卯!”
他向來與人為善,從不喜歡如此盛氣淩人。
之前明明可以踩他鳳家一腳,但是他沒有那樣做,是為了給他們的“無意冒犯”讓出一點空間,多一點包容。
而此時他轉變態度,隻因為鳳家的口無遮攔和恬不知恥實在影響了他的心情。
這鳳家實在太過分了!
說他可以,說百工門不行!
說他師父更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