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阿默斯特這個人,陸子安對他的了解並不多。
不過他心裡還是挺欣賞阿默斯特的,這是一種藝術家之間的惺惺相惜,無關國藉。
很顯然這一次,阿默斯特也是做足了準備工作的,他邀請的華夏的藝術家都是一些資曆極高的大師。
管先生與黃大師等自然也在邀請行列,不過事先並不知情阿默斯特邀請了哪些人。
因此在宴會現場見到對方的時候,都頗為驚喜。
“管先生。”黃大師端著酒杯微笑著輕輕和他碰了一下:“恭喜恭喜。”
“謝謝。”管先生輕輕抿了一口,眉目舒展:“倒是難得的桂花釀。”
黃大師眼底帶著笑意,微微一點頭:“今晚這宴會,布置得非常精妙。”
因為黃大師和管先生認識的人很多,所以他們身邊不一會便聚了一小群人,或品茶或鑒酒,倒是頗有意趣。
整個晚會現場,見得最多的便是刺繡。
屏風隔絕了其他人窺探的目光,茶盞都是精美優雅的青瓷,就連頭頂的燈也換成了六角宮燈。
淡淡的昏黃的燈光,帶來一絲慵懶與神秘,讓人剛一進入便很快放鬆下來。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眾人可以在場內隨意走動,但卻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
但是從這一塊走過去不遠,便是一大塊草地,長長的餐桌上美食應有儘有,這種風格則更適合西方人。
這一切,都與他們原以為的純西式晚會完全不一樣。
兩種風格的布置,剛剛好合成一個巨大的圓。
雖然因為帷幔阻擋,看不出這是怎麼布置的,但單憑這一手將兩種風格完美地糅合在一起的手法,也已經足以令人驚豔。
這阿默斯特,可真是個妙人。
眾人正在聊天,忽然聽得前門傳來一陣騷動。
一直安靜的會場,倒是很少見這麼大的動靜。
黃大師和管先生疑惑地互視一眼,抬頭望了過去。
長廊儘頭,一對壁人相攜而來。
男子清俊,女子靜雅。
俱是眉眼清冷的模樣,但行走之間卻並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
他們雖然含笑而來,眾人紛紛與他們打招呼,哪怕彼此以前並無交情,那兩人也並未停留,僅僅是微微點頭示意,卻也已經讓他們極為驚喜了。
“原來是陸大師……”黃大師頗為感慨:“那就難怪了……”
以陸子安如今的身份,這樣的尊榮對待理所當然。
如果是彆人做出這般回應,很多人怕是都會心生嫌隙,但這人換成陸子安,卻反而更能博得不少好感。
“這沈小姐也不一般,她於服裝設計和刺繡方麵的天份,連她師父也很是驚訝。”管先生因為認識張鳳娘,倒是對沈曼歌也有點了解。
“嗯,那場走秀我也看了。”黃大師淺淺啜了一口酒:“他們兩個最大的相似之處你發現沒?他們都很喜歡複古的風格。”
陸子安的作品格具風骨,沈曼歌的設計複古風流。
“郎才女才?”管先生難得的開了個玩笑:“單憑貌,陸大師可一點也不遜色。”
“這麼說來他們兩個倒是真的很難得了。”旁邊突兀地插進來一個語調奇異的聲音,含笑道:“心有靈犀?有意思。”
管先生和黃大師一驚,回頭望去,平靜地打了聲招呼:“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阿默斯特笑著與他們寒喧了兩句,才借口有事先走了。
他目光頗具深意地看了眼被眾人圍住的陸沈二人,唇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