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再挑了兩塊木料,拿著就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去了。
桌上的美食美酒早被撤下,光禿禿的桌板放著這幾塊材料,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這位安德烈先生……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在場的大師們都是哭笑不得。
雖說也有性情古怪的匠師,但肆意成這般模樣全不在乎自己人設崩塌的,真是第一次見。
“或許,這才是他創作的源泉吧。”黃大師若有所思。
所以阿默斯特的每件作品,個人風格都極重,外人根本模仿不來。
那種隱藏在作品裡的氣勢與張揚,恐怕根本不是他賦予作品的,而是……那些作品全都是他的化身。
每件作品都代表著他在當時情境下的思想與心境,所以每件作品都獨一無二。
在一片疑惑的目光裡,阿默斯特拿過來一個大錘子。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對著石頭就是一鐵錘!
“哐當!”巨大的響聲,仿佛石頭炸開了一般。
有人措不及防,嚇的杯子都掉了。
但是不知道這石頭是什麼材質,這樣巨大的攻擊,它竟然沒碎。
隻在裝著它的木盒裡搖了搖,又因為卡得很緊而停止了晃動。
阿默斯特把上麵砸出來的一個淺坑刨掉一點,似乎不大滿意,又錘了幾錘子。
“……這也太簡單粗暴了。”
“恕我直言,這簡直是野蠻,這叫什麼創作,給個農民都會砸。”
不過這樣的話,在場諸人都是不會說出來的,頂多眼裡偶爾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說話間,阿默斯特已經砸出來一個巨大的坑洞,石頭表麵看似完好無損,但內裡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碎裂的紋路。
這些紋路沿著某種特定的方向延伸,看久了仿佛有了一種奇妙的圖案。
阿默斯特看了看,把上邊的碎屑都清理掉,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
然後,他取來一桶黑色的油漆,慢慢地用勺子舀著,竟然朝著那石頭上澆了下去。
這是什麼鬼操作?
人們完全看不懂了,就連不少鎂國的大師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張望。
傳說中的天才創作者,被稱有創世之能的大師,究竟這一次會創作出怎樣的奇跡?
一桶油漆,隻澆了不到三勺,就溢出來了。
阿默斯特也不著急,完整地用油漆將整塊石頭都淋了一遍,才滿意地停了手。
然後等了幾分鐘,讓人抬了一桶子水過來,把這石頭沉了進去。
“這不是瞎忙活了嗎?油漆出來了不就白澆了。”很多人都在心裡嘀咕著。
而阿默斯特此時卻在鑿著木料,中間掏空,頂端被他削製成奇奇怪怪的形狀。
看似張牙舞爪,毫無順序,但隱約又有一種自成規則的感覺。
這算是徹底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當阿默斯特把兩塊木料都削製過後,眾人看著地上的一堆碎屑表示無語。
難怪他們無法複製阿默斯特的作品,因為他們根本看不明白他腦袋裡的坑有多深。
把最有用的木料全都扔掉,隻留最外邊那層根本沒啥用的表皮……
這種騷操作,他們真的學不來。
而阿默斯特卻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甚至連護具都不帶,直接伸手從水裡撈出了那塊石頭。
他手臂上的肌肉全部繃緊,上半身的胸肌與腹肌清晰分明。
哪怕此時他手上全都是黑色的油漆,依然讓人們移不開眼睛。
雖然很多人都看不懂,但阿默斯特卻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他舀了兩勺水,嘩啦淋了下去。
直到石頭表麵已經沒有油漆了,他才拿了白色的毛巾細細將石頭擦乾淨。
一直擦到白毛巾再無一絲黑灰色,怎麼擦也保持著純白,他才滿意地收了手。
然後,他拿起削製好的一塊木料,慢慢地插了下去。
這怎麼可能?
明明那石頭沒有裂痕啊……
但是就算他們再怎麼奇怪,這下邊被雕成奇怪的形狀的木頭,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的插了進去。
不僅卡進去了,而且非常堅實,為了確定它是否堅固,阿默斯特甚至還用力拔了拔。
確定沒問題了以後,他才將自己雕出來的另一塊木料接著這塊木料卡了上去。
兩節木料接緊,無一絲縫隙,因為材質相同,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整塊木料做成的。
阿默斯特揚起頭,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一般愉快地宣布:“我做好了。”
他拆下四周的擋板,圓石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出現在人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