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沈曼歌才真正意識到,陸子安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縝密。
拒絕故宮邀約,甚至剛才明明有機會,也把應軒給推出去。
她的目光果然還是不夠長遠,看到的始終是眼前這三分地,而子安哥的格局卻比她大很多。
看來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眼看著天快黑了,陸子安他們也沒再逛下去,沿著道路出了宮門。
畢竟故宮晚上是不開放的,應軒也會出來。
果然,他們才剛走出來沒多久,應軒就打電話來了:“師父,我出來啦,你們在哪兒?”
陸子安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和他說了一聲。
很快地,應軒騎著一輛小自行車出來了。
一道宮門,兩重世界。
文物修複辛苦,需要慢慢磨。
而在修複之餘,他們的生活也如雨水般寧靜而淡雅。
不急不躁,帶著一種悠閒自得的愜意。
到了他們近前,應軒停了下來,微紅著臉叫道:“師父,師娘。”
坐在他車架後麵的小姑娘,不是任奇奇卻又是誰?
她出來了這一趟,倒是比以前大方了不少,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陸叔叔,沈姐姐!”
“奇奇?”沈曼歌驚喜地看著她:“之前一直在忙,我也沒好問應軒,你剛才在哪裡呀,我們進去了怎麼沒見著你?”
“哦,是這樣,我之前沒來得及和你們說,修複師裡有一位老先生,非常擅長修金銀器,奇奇看著他修繕非常感興趣,就央求著過去看,老先生沒意見,我也就答應了。”應軒笑著摸了摸任奇奇的頭發。
“哎呀,你彆摸我!”任奇奇拍掉他的手,一臉氣憤:“溫爺爺說你這樣摸我頭是摸狗呢!”
萬萬沒想到會有這說法,應軒都傻眼了。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陸子安問道:“怎麼樣?做出來了沒?”
說到這個,應軒就忍不住樂了,有些傻裡傻氣地點點頭:“嘿嘿,我把樣板做出來了,但是錐畫技法的話,我掌握得還不夠熟練,我準備多練幾次,再在我做出的樣板上動手。”
他不會說,當他把那磨損的幾處的樣板都做出來的時候,現場許多人的臉色都煞是好看。
甚至有人不信邪,拿著樣板過去,舉著和龍椅仔細對照。
分毫不差。
無論是間隙還是線條,甚至連弧度都沒有差彆。
“師父,我總感覺,我變的有點奇怪了。”應軒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就是,在動刀的時候,我發現隻要我一聚精會神,就會沉入到一種奇妙的感覺裡,這時候做出來的作品,都非常精妙,而且準度也是最好的。”
陸子安的腳步微微一頓,以一種頗為微妙的眼神看著這個小傻子。
被他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應軒有些從心地輕聲道:“怎麼……是哪裡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