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走過去,斜倚在門框上看著他:“這是什麼?”
“小玩具而已。”陸子安隨手拿起一個九連環,丁丁當當拖了一條串兒:“不過都是些益智的玩意兒罷了。”
光是玩具自然太過單調,關鍵在於,這裝玩具的盒子也不簡單。
正是運用了曾經研究過的皇帝的玩具盒的技巧,陸子安挖空心思,將其與華容道相組合,倒是成了一個新型的玩具。
“看,這樣取出來,盒子裡麵有小盒子,得確定每個位置都對了才能取出……”陸子安手指修長,飛快地翻動著,隻聽得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響,機關契合,他成功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但這還不止,陸子安從小盒子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魯班鎖出來。
“這是……”
“四季鎖。”陸子安擺弄了一下,隨手將這小玩意扔給她:“你玩玩。”
沈曼歌倒也真來了興致,窩到沙發裡,開始了認真的拆解。
雖然過程複雜了些,但到底這個也不是特彆難,她花了十來分鐘就解開了。
接過她解開的四季鎖,陸子安笑了笑,拿起其中一根,輕輕插在了剩下的木盒中。
第二聲哢嚓聲響,陸子安從下麵取出第二個盒子。
這又和之前不一樣了,不再四季鎖,而是方角魯班球。
方角魯班球,就是在沒有釘子繩子的情況下,將六根木條交叉固定在一起形成一個圓球的球。
看著挺簡單一個圓,但沒有掌握其精髓的話,拆解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沈曼歌認真鑽研了一番,琢磨半晌,到底還是拆解出來了。
看著沈曼歌神采飛揚的模樣,陸子安倒也不打擊她,接過一根木方繼續打開剩下的木盒。
然後是十八插鉤鎖、姐妹球、六方鎖、十四阿哥鎖、小菠蘿、三三結、三八結等等。
諾大個木盒,最後被拆分出了無數個小木盒。
難得的是每個都非常精致,必須解開上一層木盒的答案,才能拿到下一個木盒的題目。
既有趣味性,又無形中宣傳了傳統工藝。
最難得的是這組裝起來的木盒,其實可以有多種形態。
看著陸子安好像沒乾什麼,但偏偏手指翻飛,所有木盒重新整合,不一會,便堆出了一套新的多寶盒。
且不說旁人,就連沈曼歌都玩上癮了。
她一個人霸占了所有的多寶盒,玩得不亦樂乎。
這種每一次都有新的驚喜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就像剝洋蔥一樣,每一層都有不一樣的感覺,每一層都是更新鮮的存在。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
一邊玩著六方鎖,一邊佯裝漫不經心地道:“子安,你說的那件事情,我覺得可以。我剛打了個電話給師父,拒絕了安德烈先生的合作邀約。”
明明心裡緊張得不行,卻偏偏要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陸子安早把她看透了,卻也不點明,隻看了她一眼就嗯了一聲:“你自己決定就好。”
小姑娘長大啦!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她想折騰,就隨她折騰吧!
他在一邊照看著就好,有他在,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沈曼歌並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聽了他確切的答案,她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雖然陸子安說是她的錢,隨她自己怎麼處置,但她心裡還是頗為感動的。
尤其陸子安隨即就給卓鵬去了電話,讓他帶律師過來辦妥這件事兒,他拿出了明確的態度後,沈曼歌接下來的大半天都感覺仿佛踏在雲端。
在和哚哚打電話的時候,她忍不住透了一絲口風。
“哇,這麼好?”瞿哚哚事先完全沒聽到一點風聲,驚訝之下連連咂舌:“我的天,陸大師這對你可真的算是掏心挖肺了啊……”
沈曼歌有些害羞,忍不住辯解道:“但這也確實是我自己的錢……”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瞿哚哚坐直了身體,給她分析:“你知道如今子安集團的股份市值嗎?真的一路飆升啊,而且陸大師這種身份,年紀越大越吃香,如今為什麼都沒人肯賣?都攢在手裡等著以後漲價呢!”
這個沈曼歌當然也知道。
“但是你聽聽,陸大師怎麼和你說的?先賣給他,以後你再原價買回,嘖嘖嘖,曼曼,我真是羨慕死你了!”
單憑這份心思,就已經值得許多女孩子羨慕嫉妒恨了。
沈曼歌感覺臉燒得慌,抱著抱枕吃吃地笑:“那你不也一樣,子安哥對我好,阿凱對你也不差啊!”
一說這話,瞿哚哚那頭突然噤了聲。
“喂?”
“在呢。”瞿哚哚有些氣虛,飛快地瞟了對麵的人一眼,壓低聲音道:“嗯,這個,先不提這個,我們還是說說你和陸大師吧……”
“為什麼呀,你上回不接鄒凱電話,他真是急瘋了你知道吧,哚哚,我認真地說啊,咱們這群人,也都認識這麼久了,你要是確實沒這想法呢,還是趁早講明的好……”
這也確實是沈曼歌心底的話了,拖著對誰都不公平。
瞿哚哚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掩飾地端起手裡的檸檬汁喝了一口,有些鬱卒:“我,會好好考慮的。”
她心裡其實也挺亂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再加上一直以來彼此的交情,她和鄒凱不管是在不在一起,都是不一兩句話能交待清楚的事兒。
聽出她有些敷衍,沈曼歌也沒再繼續多言,匆匆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等瞿哚哚掛了電話以後,她正準備說話,對麵卻突然伸出一隻手:“借你手機給我回個電話,鵬哥有事找我,我手機沒電了。”
瞿哚哚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但想著正事要緊,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鄒凱做了個手勢,果然打了個電話給卓鵬,說了些工作上的問題後,利索地掛斷了電話。
見他果然言而有信地把手機還了回來,瞿哚哚籲了口氣,接過手機擱在桌麵,正在醞釀著把話一次性說清楚,卻聽到鄒凱猛然問了一句:“pastoral do……是什麼意思?”
瞿哚哚小嘴微張,怔住了。
“你彆想抵賴,剛才我翻鵬哥號碼的時候看到了,我自己的號碼我是記得的,你給我的備注就是這個。”鄒凱理不直氣也壯,但看她的眼神裡,明顯帶了一絲淡淡的竊喜:“咳……原來你喜歡田園般的生活嗎?其實……我也挺喜歡。”
看著他強抑著的歡喜,瞿哚哚表示,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鄒凱則想的更遠,忍不住微微傾身:“你把我的名字備注成這個……是有寓意的吧……所以,你是想和我一起享受田園般的生活嗎?”
“……”這誤會,有點大啊……
“咳,我沒彆的意思,你這個想法……挺清新的……也很有意思,要不過幾天,不,明天我們一起去農家樂?或者一起出去旅遊……其實我也挺……”
“等一下!”瞿哚哚感覺他的腦洞一打開,就無邊無際了,趕在沒太離譜前,她叫停了他。
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神,瞿哚哚忽然有了一種罪惡感。
她低下頭,有些無奈又有些糾結地道:“就……其實,這個吧……”
見她煩躁地皺著眉頭,鄒凱頗為體貼地道:“不用緊張,你直接說,我都能接受的!”
“……你說的啊。”瞿哚哚心一橫,為免他誤會,利索地道:“這個備注,聯係人姓名有字數限製,少了一個g。”
pastoral do……
慢著。
pastoral dog?
臥槽。
鄒凱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眼前感覺出現了很多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