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的最後,是以厚重的鼓點聲作為結尾。
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伴隨著那一聲聲渾厚的鼓點聲重重地敲進了人們的心裡。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這一夜,華夏許多人都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諾大的世界,人人皆有苦楚。
自己選擇的路,結出的苦果,終究得自己咽下,上至天子下至黎民,莫不如是。
他們這一代,曾經被人指責為最差的一代,甚至說是墮落的一代。
那些神情,多數帶著痛心、懊惱,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責備。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們的父輩。
但沒有人想過,這一代青年付出的,是更多的艱忍。
他們默默背負著日漸飆升的房價、扛著越來越沉重的壓力,一步步熬到了現在。
人生在世,冷暖自知。
命運起起伏伏,有的人隨波逐流,有的人堅持自我,最難得是保持著這一顆熱血沸騰的心。
很多人甚至已經麻木,不再去爭論什麼,隻希望能走到最後,說這一句無悔之言,一生也就不算枉過。
本以為一生都得背負著那些罵名,卻沒想到,在年近三十的關頭,有人逆流而上,將這一代的曆史徹底改寫。
各種角落裡,有人聲嘶力竭:我們從來都不是墮落的一代!
原來,被曾經用失望眼神看著他們的人承認,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情。
這一夜,有的人喝得酩酊大醉,有的人赤紅著眼,聽著電話裡那端父親粗啞的聲音說一句辛苦,高高大大的青年就能抱著手機哭得像個小媳婦。
一夜過去,更多對傳統工藝感興趣的人,懷揣著一顆向往的心,來到了長偃。
他們眼裡湧動著喜悅的光芒,心裡充盈著那三個字。
百工門。
在各行各界,這三個字,簡直已經成了神聖的代名詞。
瞿哚哚數了數這幾天來百工門報名的人數,愉快地笑了,難得地誇了一聲:“鄒凱,你真棒!”
“那你親我一口!”鄒凱從來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瞿哚哚瞪了他一眼,但因為實在太愉快,臉沒繃到幾秒就破功了:“臉呢?”
“在這!”鄒凱美滋滋地湊過去。
順手就是一巴掌,瞿哚哚把他推開:“彆鬨了,誰要親你臉蛋了。”
“我沒讓你親我臉蛋啊。”鄒凱笑眯眯:“隻是親臉呢,你說的是兩個地方。”
瞿哚哚愣了兩秒,文件一闔,照著腦袋拍了過去:“你給我滾!”
“噫……”鄒凱揉揉臉,掉頭走了出去:“我找橖哥玩去。”
被鄒凱從人群中拉出來之前,清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也有被人圍堵的一天。
甚至從前看他不上的各種老板各種前輩,也都開始想方設法的聯係他,外界更有無數獵頭開出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天價。
“心動不。”鄒凱叼著根煙,嘻嘻哈哈地樂:“嘿,數數這後邊的零,我看著都心動!”
清橖笑了笑,把手機關了機。
他伸手從鄒凱煙盒裡抽了一根煙,啪地一聲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沒那麼蠢。”
他如今看似風光,實際上危險得很。
捧殺,從來都是比直接的傷害來得更加可怕。
“其實我挺擔心子安的。”清橖咳了一聲:“這些人對他的捧殺,來得比我嚴重多了。”
鄒凱挑了挑眉,樂了:“你放心,他沒事的。”
見清橖有些憂慮,鄒凱把煙掐滅了,嘿嘿直樂:“那些人都不會吹,儘說些好聽的,也不知道往誇張了吹吹,這些小打小鬨,毛毛雨啦!安哥值得的!”
照他的想法的話,那些人要真有捧殺的想法,就該把陸子安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怎麼誇張怎麼誇,誇得陸子安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叫成功。
眼下這樣嘛,還算是正常的啦。
“正常?”清橖想起白天報紙上,陸子安名字後頭列的數十個頭銜,笑了:“你說是就是吧。”
明明他們在瞎胡鬨,但官方卻也沒有製止的意思,甚至還跟著煽風點火。
仿佛還擔心不夠似的,把各種名譽都往陸子安身上安。
偏偏遠在千裡之外的陸子安,對這些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他此時還扛著個巨大的行李包,走在泥濘的山間小路上。
聖人說天將降大事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在這上邊,陸子安真是身體力行。
不過這樣做倒也是很有好處的,在這些旅途中,陸子安感覺自己找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見識的越多,他的心也就越沉澱。
尤其是這一趟進山,更是收獲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