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奇奇抿著小嘴,認真地盯著她:“我知道,你們都是想要欺負我。你放棄吧,我不會跟你走的,我爺爺說了,如果陸叔叔帶我走,我就跟著他走,如果陸叔叔不帶我走,我誰也不能跟,寧願去孤兒院也不能跟你們離開!”
她挺胸抬頭,年紀雖小,卻有了三分任老爺子的傲氣:“你也彆想玲瓏塔,爺爺說過,如果我能拿到玲瓏塔,就把它捐給博物館,讓更多的人都能夠看到它!”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金雨桐感覺心跳都幾乎要停了,瞪大眼睛:“你爺爺那麼在乎親情血脈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
“爺爺很在乎親情。”任奇奇點點頭:“我也在乎,但是我爺爺說過,隻有真心對我好的才是親人,就像應軒哥哥、曼曼姐姐、陸爺爺陸奶奶陸叔叔……一樣!他們才是我的親人,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小姨!”
小孩子說話,沒有大人那麼多顧忌。
什麼說話不揭短,什麼進退留三分,在他們的世界裡根本就不存在。
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眾目睽睽之下,金雨桐感覺任奇奇這番話,簡直像是剝光了她的衣服,讓她在烈日下裸奔!
又羞又臊,她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任奇奇,恨不能拿把刀一刀捅了她!
卓鵬以手掩唇,低咳一聲,微微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正好把任奇奇遮得嚴嚴實實:“咳,這個,金小姐,不好意思啊,奇奇還小,童言無忌,你也彆太介意了,你看,這事呢,已經很清楚了,玲瓏塔是屬於奇奇的了……”
“你們故意的!”金雨桐恨得心裡滴血:“你們就是故意這樣的是不是!你們肯定在玲瓏塔上動了手腳,啊啊啊!我要砸了它!”
說著,她拿起一旁的工具箱,想也沒想就朝玲瓏塔撲了過去。
鄒凱瞅準空隙,大吼一聲:“保安!”
趙崇杉更是逮準時機,迅速把任奇奇拉出人群,直奔二樓。
此時記者都在瘋狂地拍攝金雨桐的醜態,沒來得及顧上任奇奇。
直到被幾個人架起來往外走,金雨桐才清醒過來,她哀求著讓他們放過她,說她隻是一時氣憤,但哪有人理她?
她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她哭喊道:“範老先生,你救我啊!我以後保證都聽你的好不好?你彆走,你回來!”
人群迅速散開,剛轉身的範老爺子麵色鐵青地僵在原地。
這金雨桐簡直愚不可及!無可救藥!
他陰鬱的目光盯著她,冷冰冰地道:“我與你素昧平生,你為什麼獨獨叫我?你是何居心!就你這種人,簡直是雕刻界的敗類,人人喊打,如今我們馥安上下一心,都在為傳統工藝的未來而努力,就你這顆老鼠屎,跑出來壞了一鍋湯,你竟然還有臉攀汙老夫!?”
沒等人們反應過來,他微一抬頭:“老六,替我打她一巴掌!就該讓她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他的六徒弟也是個女人,沒什麼不打女人的顧忌,衝上前去一巴掌就把還想爭辯的金雨桐打倒在地。
“就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也敢提我師父?我不打死你已經是對你的恩慈!”六徒弟恨恨地瞪著她,反手又是一巴掌:“連自己的外甥女都想算計,也就你這種狠毒的女人做得出來了,我呸!”
周圍也有過與金雨桐有過接觸的,當下都心驚肉跳。
彼此在人群中對視一眼,都紛紛出言斥責金雨桐道德低下。
金雨桐感覺臉痛得不行,驚懼交加地看著眾人,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她非常肯定,自己隻要再敢叫出一個人的名字,有了範老爺子的先例,絕對是叫一個就會有一個人來打她。
關鍵是,她說的話,沒有人信了。
金雨桐怔怔然趴伏在地,地麵滾燙,但她卻感覺如墜冰窟。
一切,都完了。
任奇奇沒有接受采訪,不過她依然堅持將玲瓏塔留在博物館。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那些親戚,要是知道我得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怕是再遠,都敢借錢來找我。”
眾人無奈地對視一眼,話糙理不糙。
任家那些人,還真說不好……
“那這樣吧。”陸子安喝了口茶,平靜地道:“估算一下玲瓏塔的價格,給奇奇存卡裡好了。”
一直吃他們的用他們的,任奇奇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對於他這個話,她倒是沒有吭聲。
陸媽摸了摸奇奇的小腦袋,微笑著道:“我看這個辦法可以。”
既然一票通過,卓鵬便著手處理這件事情。
隻是當看到了玲瓏塔的價格後,他沉默了,看向任奇奇的眼神竟有了絲羨慕。
完全沒想過自己一夜之間就成了富婆,甚至對玲瓏塔的價值沒什麼概念的任奇奇還在傻乎乎地賣萌撒嬌,抱著咖啡不撒手。
就連鄒凱看了眼那數字,都有些呼吸不太平穩地捂住了胸口:這世道,太不公平了……嚶嚶嚶!
晚上的時候,範老爺子帶著徒弟們來了陸家。
他們提了不少東西,顯然是來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