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將錯就錯(2 / 2)

那是研究員夏希特,與布魯克專注於時空穿梭技術和蟲洞不同,他的專長是數據分析,承擔著黎明計劃中一切數據的檢測與監督。

就在剛剛,他觀測到了一組異常的數據,那代表著時空畸變!

夏希特把觀測結果呈現到大屏幕上,語調激動地道:“大家看,我們剛剛是把嬴政從公元前243年撈過來的,並且嬴政已經在我們的時空待了足足30分鐘了,按正常情況下,公元前243年的時空一定會產生不小的波動,甚至說那後來的幾十年、數百年,乃至數千年後的今天,時空數據都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由逐漸的漣漪式波動,變為全麵性崩塌,像這樣,成為一盤散沙。”

夏希特邊說邊在屏幕上放出模擬時空崩塌的效果圖,那的確是一副令人心驚的圖像,一個個宛如機器零部件的數據轟然倒塌,癱成一地,表征著人類文明也終成這一抔廢土。

可是現實情況卻截然相反。夏希特揚聲道:“這是我們現在的時空數據,大家快看,它很正常,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再看公元前243年的時空數據,大家有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張動圖,動態地顯示了在這30分鐘內,公元前243年的時空發生的變化。

那本來是一條平滑的1分米粗細的曲線,然後在時空穿梭機啟動的那一刻,曲線突然間抖動了一下,出現了一個缺口,這代表著時空出現異常,可緊接著,從這個缺口的地方竟然分裂出了另一條曲線,兩條曲線並行向前,彼此都波動著蜿蜒爬行,然後在公元前210年又彙合在一起。

公元849年的情況也是如此。在公元849年和公元850年之間也出現了一條小小的並行曲線,然後在公元850年的末尾彙合在一起。

這兩段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後麵的時空中越來越粗壯的曲線,直到現在,公元31世紀,時空數據圖依然在平穩地運行著。

夏希特既嚴肅又隱隱地激動道:“這是不是可以證明,時空曲線具有自我彌合的作用,當一段時空出現問題時,便會出現一段平行時空來彌補它的問題,從而不影響整個既成事實的曆史大潮……所以,也就是說,我們並不用擔心嬴政的問題,因為曆史已經自動給自己打了個補丁!”

他這段話說得整個控製大廳又是一片嘩然,不僅是嘩然,更有沸騰,有狂歡,有質疑,有難以置信……種種驚呼、討論之聲交錯在一起,導致平日嚴肅的控製廳就像是一口煮沸了的鍋一樣嘈雜熱鬨。

可沒人討厭這種熱鬨,這總比剛剛的死氣沉沉好太多了。

殷長元扶住控製台,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抬起眼眸望向夏希特展示的幾張圖像。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大步走到一台控製器前,雙手飛速地在上麵一遍遍地操作演算著,足足算了三十多遍,控製大廳都逐漸安靜下來了,殷長元才霍然退後兩步,長長舒出一口氣。

夏希特觀測到的果然沒錯,隻是希望這樣的穩定不是一時的,而是能夠恒久地保持下去。

“站長,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夏希特走上來問道,眼睛裡含著一絲躍躍欲試。

怎麼辦?這的確是九州研究中心接下來麵臨的嚴峻問題。殷長元將畫麵切換到“亞曆西斯號”和“始皇號”兩座太空艙內,蹙眉陷入到沉思中。

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道:“對亞曆西斯的觀察和培養繼續進行,至於嬴政……雖然從數據上來看,時空暫時處於穩定狀態,但我們不能保證這種穩定能持續多久,所以,我認為大家應立即停止一切有關於始皇號的後續研究,轉而將全部精力投放到尋找新的蟲洞上,從而把嬴政及早地送回過去……”

然而他話剛說完,費爾頓就忽然皺了皺眉。他站在原地躊躇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上前道:“站長,我有話要說。相比於停止研究,我倒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不妨將錯就錯,把少年嬴政作為新的研究對象。”

他指了指屏幕上的始皇號太空艙說:“在我看來,這個嬴政擁有著絲毫不差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無與倫比的敏銳觀察力,這不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嗎?我認為他或許是比亞曆西斯或者成年後的秦始皇更為優秀的研究對象!”

殷長元訝異地挑了挑眉,他順著費爾頓的手指看向屏幕,然後也不禁睜大了雙眸。

屏幕上的始皇號太空艙內,嬴政憑借著已經熟練掌握的“太空步”漫遊到了太空艙的控製室,那裡擺放著太空艙的全自動駕駛係統。那個十五歲的少年正湊上去認真地審視著它們,似乎想要試圖操控一下。

如此審視著,嬴政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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