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寒君自己要殺江家主?恨他占據了愛慕之人的心,讓愛慕之人傷心難過,走不出去?
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她不在意江家主到底如何,她在意的是江家姐弟。
江夫人拿了劍令的事天下皆知,她既然愛重兒子,那妖族就讓她兒子離開眾仙宗聚集的鎮魔淵,埋伏起來綁走她的兒子。
這樣一來她肯定會用劍令,就能把失蹤的荊沉玉找出來,引到這裡。
至於江善音入魔,可能是當時發生了什麼意外。
等荊沉玉到了西京,奚蘭霧發現她,肯定是用什麼方法得知了她和荊沉玉心不一,於是來找她合作。
如果她答應,有她裡應外合,江家又靠近中原最西,仙宗的人都聚集在九華劍宗,荊沉玉在鎮魔淵受過傷,和魔尊一起消失,再現身定然不會太好,三個妖君配上昭昭,再以江家姐弟做人質要挾,得手的可能性極高。
還能順便解決梅寒君的情敵江家主,真是一石N鳥,不要太劃算。
“白天雲雨坊不接客,我晚上就去見奚蘭霧。”昭昭擰眉說,“這裡麵彎彎繞繞太多,趕緊把善音姐弟救出來,其他的我不想管了。”
太麻煩了,她自己的事情還弄不清楚,沒功夫管那些了。
至於荊沉玉,他在這裡的目的就是找到江善果,算是和昭昭一致,他不應該拒絕她的提議,可他就是不想接受。
隻要一想到昭昭要去見奚蘭霧,還是在那種地方,他就殺意動蕩。
但他這次沒直接拒絕,隻是帶昭昭回了客院。
一進屋昭昭就想起之前和他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她很不自在,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退到荊沉玉懷裡,他就在她身後。
雙臂被人攬住,昭昭正要掙脫,眼前一花,再清晰過來,已經在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荊沉玉的靈府。
他……
昭昭猛地轉身,看著風雪飄搖裡荊沉玉俊美無儔的臉。
“你同意了?!”
在他們已經達成某個協定之後帶著她出現在這裡,除了是想和她那個之外,不作他想。
“你的條件是什麼。”
他明明猜到了,還是問出了口,問著的時候周邊景色飛快轉換,明明他們沒動,卻好像在坐很快的車,身邊的影子停下來時,他們已身處在一座巨大的冰芙蓉花裡。
冰芙蓉的每一片花瓣都很大,冷冰冰的,倒映著花蕊裡的景象。
花蕊也是一片冰塑成的,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平整的,昭昭站在這裡也沒覺得冷。
甚至詭異得渾身燥熱。
“這是什麼地方。”她視線來回轉。
“我在靈府的金丹化形。”荊沉玉放開她,手撫上領口,道袍立起的領子上便是他的喉結,他喉結凸出,上下滑動時禁欲~感得難以言喻。
“你的條件是什麼。”
他又在明知故問了,昭昭其實還記得剛和夜月眠分開的時候,他提到過她知道她留下的目的。
所以她現在也意識到,他估計是知道了神魂交融之於她的用處。
她真的不太明白這個人。
知道了還問,好像還要上鉤,什麼意思?
“與我切斷聯係。”昭昭凝眸道,“你肯定不同意的,為何還要問。”
荊沉玉沒看她,隻是解開衣領,露出所有白皙的頸項。
他的脖子長短剛好,乾乾淨淨,一個大男人,說句冰肌玉骨真的不為過。
清透的膚色下還能看見血管的顏色,昭昭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我以為你會換個條件。”
荊沉玉說得很隨意,好像其實根本沒什麼想說什麼,隻是在應付她。
昭昭覺得不太對勁,心裡在找那個感覺——他產生與她分開的念頭,哪怕一瞬間。
“不想換。”昭昭主動上前抱住他的腰,“就答應我不好嗎?我不離開你還不行?我們總是維持這種不健康的宿主和心魔的關係沒有任何好處,你沒有欲念,我難免會和很久之前那樣‘餓’得奄奄一息,到時候你還要麻煩帶我去找惡念吸收。”
“不麻煩。”荊沉玉頓了一下,又道,“也不必去彆處尋找。”
昭昭看著他。
“你不是早就想到了麼。”荊沉玉目不轉睛地與她對視,“早在某個時候,你就不需要彆人的惡念了。”
“……”
“我有了欲念。”
“………………”
“與你的欲念。”
“……”
“還要我答應你嗎?還有什麼理由能說服我?都說出來吧。”
昭昭咬了咬下唇:“你不是想讓我喜歡你?”
荊沉玉瞳孔收縮,嘴角抿起,半晌才道:“怎麼。”
昭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你答應我,我就試著放下芥蒂去喜歡你。”
“……”不得不說,她真懂得如何對付他。
荊沉玉真的在那一瞬間產生了——若真能換取一線希望,分開也好的想法。
昭昭作為心魔,哪怕沒經驗,也在那瞬間感知到了。
她睜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了成功就在眼前。
現在隻差和他神魂交融剝離自己了。
雖然光看字麵就很會很痛苦,但沒關係,能徹底切斷他們的聯係她就可以隨時離開,哪怕暫時不走,想與荊沉玉徹底平衡下來,讓後半輩子不必活在追殺裡,也還是切斷了聯係更穩妥。
這是一個階段性的成就,昭昭興奮得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她手上前,撐著他的肩膀踮起腳尖,與他額頭相貼,閉上眼睛道,“……我不太會,還要你教我。”
……
氣氛實在太好了。
身處他的金丹化形裡,他最隱私的地方,與她做最快活的事,這一刻氣氛真的太好了。
可惜了。
荊沉玉在昭昭閉眼的下一瞬,手按在她後腦,不知念了什麼法訣,毫無防備的昭昭便失去了意識。
他抱住她滑落的身體,將她妥當地安置好,靜靜看了一會,手撫過她的眉眼,落在她笑起來會有酒窩的地方。
片刻,又落在她發間木簪上,那是他雕的。
他站起身,脫了道袍外衫蓋在她身上,剛才解了半天,也不必再穿回去了。
他並未要把她怎麼樣。
他隻是要去做一件事。
神識離開靈府,荊沉玉換了衣裳收拾好,化出般若劍,禦劍懸於空中,閉目以眉心朱砂痣感知整個西京。
他恢複了一些靈力,雖然遠比不上全盛時期,但足夠了。
三個妖君又如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來三個便都死在般若劍下,去和灰飛煙滅的菊嵐潮湊一桌葉子牌吧。
他是絕對不會再讓昭昭去雲雨坊見奚蘭霧的。
她是他的,不容任何人覬覦。
猛地睜開眼,荊沉玉感知到一個方向,直接禦劍而去。
西京郊外薄霧繚繞的梅林裡,梅寒君隨慕紫堇離開荊家不久,就感覺梅林結界不對勁。
“弦歌,你怎麼了?”慕紫堇見他神不守舍,便問了一句。
梅弦歌道:“我有點事,你自己回去可以嗎?”
“可以。你去處理你的事,不用管我。”
“那你小心,我很快就回來。”
結界波動,很可能是江家姐弟逃出去了,明明分開關押,怎麼會跑,他可是妖族裡最擅長隱藏的,有十成把握不會被荊沉玉發現。
可他還是低估了荊沉玉。
他現在已經在梅林之中,找到了被關著的江善果。
“君上?!”江善果憔悴了許久,也瘦了許多,見到荊沉玉的時候感覺像在做夢。
“跟上。”
荊沉玉丟下兩個字便走,江善果立刻跟上,還覺得很不真實。
當看見一身魔氣的江善音時,才算是明白過來,自己真的得救了。
“……君上。”江善音因自己的魔氣而恐懼荊沉玉,可對方根本沒看她。
“帶她走。”荊沉玉撚了張引路符在空中,淡淡道,“回江家。”
江善果臉色蒼白道:“妖族殺了我們的父親,江家如今……”
“回去自己看。”荊沉玉望向梅林深處,“本君沒空替你解惑。”
他要麵對什麼,江家姐弟稍稍思索就知道。
“君上,我們可以幫你。”江善音臉色蒼白道,“他們有三個,君上你一人……”
“三個又如何。”荊沉玉麵不改色,“本君一人足以。”
他似乎總是說這句話,他一人足矣,不管遇見什麼都是一人足矣。
那種強大的氣場讓江家姐弟不敢質疑,對視一眼,到底擔心家裡,一起跟引路符離開了。
他們一走,荊沉玉身子就搖晃了一下,動用神魂之力搜尋這個地方,到底是加重了他的傷勢。
如果不是顧忌這個,早在來江家的第一日他便這麼做了。
最後到底還是走到這步倒也無所謂。
他和江善果說的話不是自負,是他堅信自己可以做到。
梅弦歌回來的時候,就見荊沉玉筆直地立在梅林中央,手握殺氣畢露的般若劍,劍氣籠罩整個梅林,寒意在他四周具象化,他閉著眼睛,長發與雪白的發帶隨風飄動,劍柄銀色流蘇也一起搖曳,衣袂翩躚間,如真仙入凡塵,令人望而生畏。
“回來了。”
敏銳地睜開眼,氣質如冰玉出塵,看著梅弦歌的眼神是睥睨的,高高在上俯瞰下來的。
“那便受死吧。”
他隨口一句便有千鈞之重,壓在梅弦歌身上,叫他白了臉,慌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準備離開這裡,該結束二周目了,加快進度加快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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