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2 / 2)

自責嗎?肯定的。

傷心難過也是無可避免的,但更多的是幸福。

她不自覺撲到丈夫懷裡,這是從來恪守禮節的荊夫人從未有過的放肆舉動。

荊家主意外地抱住妻子,遲疑許久,又想起兒子那些話,他閉了閉眼,遵從心意地將她拉入懷中,兩個人就這麼一起靠在輪椅上。

輪椅穩穩地停著,荊夫人將臉埋在夫君頸間低泣,淚水潮濕的感覺讓他心亂如麻。

“我就知道會是如此,就不該聽玉兒的全都告訴你。”

“你該告訴我的。”荊夫人抬眸淚眼婆娑道,“你早該告訴我,這麼多年了,你知道我想過多少嗎?知道我為此矛盾忐忑過多少個日夜?荊乘風,其實我直到今天,直到現在這個時候,才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你是真的很在意我。”

荊家主愣住了,詫異地望著妻子:“……怎麼會?我平日裡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你有表現嗎?”荊夫人很不高興地指責,“你連給我倒茶都是跟玉兒現學的!”

荊家主:“……”無話可說!糟心兒子!全都是他的錯!對!一切都是他的錯!

“綿綿。”荊家主深呼吸了一下說,“莫要再哭,一會還要見人,你不是很介意彆人見到你妝容花了的模樣。”

荊夫人下意識摸了摸臉:“我妝已經花了嗎??”

荊家主看著妻子花了的妝容,到了嘴邊的肯定突然福至心靈地換成:“沒有。”

他肯定道:“很好看,沒有任何變化。”

他抬起手,裝作幫她擦淚痕,其實是幫她擦掉亂了的妝容,將一張素白乾淨的臉露出來。

荊夫人完全看穿了他,自暴自棄道:“算了,這樣也好,這也沒什麼,我今日什麼都不想管,什麼主母風姿什麼家族規矩都不想理了。”

“我隻想……”

她咬唇盯著丈夫,總是以高標準嚴格要求自己的人眼底漫起了洶湧的,令人望而卻步的熱切。

“你想做什麼。”荊家主沒有逃,他認真看著妻子,“今日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荊夫人盯著丈夫:“是,你的確要陪著我,畢竟我想做的事,沒有你也做不了。”

荊家主:“?”

其實他很快就不需要疑問了。

總之主母今日的賬本沒有看完,這是除了她重傷臥床時唯一一次意外。

管家得到消息,老神在在地笑:“這是好事,不急,也不差這一天。”

族內弟子不解:“二叔,耽誤了進度竟還是好事嗎?”

管家望著張燈結彩的主宅,悠然說道:“那是自然,我以前覺得大公子這次娶妻是極大的壞事,荊家怕是要出問題,但最近修界發生的事,還有夫人和家主的轉變又讓我覺得,這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

弟子:“……”我不太懂,但我大為震撼-

五日的時間過得很快,這五天裡,荊家主難得沒有一直待在鑄劍閣,全都和荊夫人黏在一起。

哪怕荊夫人在準備婚禮的事情,有些乏味,他也與夫人形影不離。

其實荊家主族的人很少可以見到家主,這還是這麼多年來頭次如此頻繁地見到他。

他們都知道家主不能行走,需要借助輪椅,可家主哪怕坐著輪椅,那修為風姿也令人折服。

該說不說,這對夫妻,不愧是生出劍君那般存在的人-

臨近婚事開始這日,開始陸續有人住進荊家主宅,都是來恭賀劍君大婚的。

他們都默契地繼續稱呼荊沉玉君上,仿佛誅魔台他說卸任的事不曾發生過。

荊沉玉也沒管這些,他隻露了一麵,是在九華劍宗的人到時。

“恭喜君上賀喜君上。”

華傾身後站著四位長老,幾人都帶了禮物,正交給記錄賀禮的荊家族人。

荊沉玉掃了一眼淡淡道:“不必準備俗禮,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華傾認真地說:“禮不可廢,既要大婚,自然什麼都不能缺,禮物絕對要準備。”

荊沉玉想了一下,確實,給昭昭準備的婚禮自然要什麼都有,彆人有的她都要有。

“那就多備一些。”他吩咐著。

華傾:“……沒問題。”

其實已經把宗門裡最值錢最好的都拿來了啊!這還不夠啊??真是怪我嘴欠:)

除了九華劍宗,各大宗門也都來了人,星流彩本來要繼續閉關,卻也還是風風火火地來了。

他穿著華美的衣裙,一現身就說:“新娘子在哪,趕緊帶我去看看她的胎,我這日理萬機身價昂貴地來給你們安胎,就算是還了你們救下那倆丫頭的人情了!”

若有星流彩看顧昭昭這一胎,荊沉玉的確會放心不少。

他親自帶他去見昭昭,剛走到習劍閣外就被荊夫人喚住。

“你父親找你有事,你去見他,母親來招待流彩道君。”

荊夫人笑容輕鬆,眉宇間若隱若現的陰霾一掃而空。

荊沉玉心中高興,隱隱有有些不安。

他總覺得一切都太順利了,最近每天走路都仿佛踩在雲彩上,很不踏實。

“父親尋我何事。”

他不太想去,想去見昭昭,雖然他們才分開不到一刻鐘。

“他沒同我說,應該是大婚的事吧。”

荊夫人的確不知道,說完就去招待星流彩,引著他往裡麵去。

其實母親並不知道星流彩是男子。

但昭昭知道,應該不會有事。

猶豫了一下,荊沉玉還是去見荊家主。

荊家主這次不在鑄劍閣,而在荊夫人的蓮秀閣。

他沒坐在輪椅上,正斜倚著美人榻催動靈力看玉簡。

瞧見荊沉玉,他漫不經心地收起了玉簡道:“你很急?”

荊沉玉開門見山:“何事。”

荊家主也不是囉嗦的性子,直接道:“既我已和你母親說清楚,也該和你說清楚。”

荊沉玉微微擰眉,廣袖下緩緩握拳,顯然想到了他要說什麼。

“從前隻告訴你,你母親當年是生了重病,其實不是。”荊家主慢慢說,“她是受了重傷。”

荊沉玉抬眸望過來。

荊家主看著他:“你可知她為何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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