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五官跟最近露麵較多的亞倫·德蒙特有不少相似之處。

毫無疑問,中年人就是現在德蒙特家族話語權最大的人,康拉德·德蒙特。

幼子剛宣布了跟王室繼承人的婚訊,更是讓他的地位水漲船高。

德蒙特家主淡淡掃了上前的兩人一眼,沒有多餘的寒暄,直白道:

說說你做的好事。?()”

他犀利的眼神如同雄鷹,要從麵前兩人的身下叼下一塊肉。

幾乎是聽到德蒙特家主詰問的同時,長臉男人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恨不得五體投地表達自己的臣服和驚惶。

長臉男人聲音顫抖:“德蒙特先生,我保證做的一切絕對都是從家族的利益出發,對您絕對沒有二心!”

家主穩穩地坐著,雲淡風輕道:“你這是乾什麼,塞勒斯殿下倡導新貴族舊貴族融合平等,簡化爵位。貴族內部也要去除繁瑣的規矩和禮儀,一視同仁。”

長臉男人依舊行著大禮不起來。

康拉德·德蒙特不鹹不淡道:“要我親自扶你?”

分家的人這才起來,依舊低眉順眼:“殿下的提議我們當然要跟隨,但這是我對您的敬仰和心意,禮不可廢。”

老德蒙特麵色稍霽,但語氣依舊冷凝:“好了,說正事。殿下明令說過不準對那個平民學生出手,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分家的人又“撲通”一聲跪下:“那怎麼可能,我隻是想為您分憂。高高在上的塞勒斯殿下怎麼能跟那種平民扯上關係。我隻是想給那個平民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德蒙特家族的地位,讓他知難而退。”

事實上,類似的事情分家的人都沒少做。

能這麼囂張,本質上還是少不了主家的暗示和支持。

看過元恬的影像資料,德蒙特家族的人驚豔的同時也少不了忌憚,無法忍受塞勒斯殿下身邊還有這麼一個“禍害”。

這次老德蒙特專程把他叫過來,甚至親自詢問,不一定有多在意他們對元恬下手,

而是屢次失手暴露,還傳遍了整

() 個貴族圈子,讓人譏笑。

尤其是事情鬨大,還讓塞勒斯殿下知道,發了脾氣。

老德蒙特冷冷地盯著趴在地上流冷汗的男人,這次沒有叫他起來。

想起最近自己在殿下處被冷落的遭遇,老德蒙特就是讓他跪穿膝蓋也不解氣。

德蒙特家主:“今天晚上你還找了雇傭兵想去廢了他的手?”

“我……我隻是覺得之前已經跟那個平民交惡了,他又檢測出了製卡師天賦,萬一等他成長起來會記恨德蒙特。”

德蒙特冷笑:“是怕記恨德蒙特還是怕記恨你?”

巴頓和機甲訓練場的事情可大可小,對方不一定會因此徹底跟德蒙特這個龐然大物交惡,但不會放過“指使”賀拉斯的小輩的罪魁禍首。

這可是被列入戰略資產的製卡師,

怎麼就出現在一個平民身上,還是他得罪過的人。

分家家主在得到消息後就陷入了絕望和慌亂,他甚至能預料,等元恬真的站穩腳跟,

露麵指使賀拉斯家族旁支小輩的他,會成為拉攏新興製卡師的“禮物”。

於是他決定魚死網破,甚至花大價錢請了五級雇傭兵。

老德蒙特冷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要是成功了我就不說什麼了,結果還被對方反將一軍。”

“先生……我也沒想到五級雇傭兵對付一個平民學生還能失手。”

老德蒙特說:“蠢貨!你難道不知道製卡師的價值嗎,對方身邊明顯有人保護。”

“我找人打探過了,雇傭兵空間鈕不在那個平民身上,明顯是被保護他的人拿走了。”

“黑曜聯邦在他身上下了不少本錢,第一次見麵直接送了機甲。”

德蒙特家主臉上,淺淺的法令紋浮現:“哼,連林朗今天晚上都出現了,詹森那個老東西還是這樣,看見卑賤的平民有點成就,就像聞見了腥的貓,恨不得全扒進自己的盤子裡。”

他俯視癱軟在地上的男人:“你下手太晚了。”

塞勒斯殿下,黑曜聯邦,羅西,林朗,詹森家族……

隨便一個都能輕易把他碾成碎片。

最開始他隻是覺得……對方隻是一個有點姿色和手段的卑賤平民。

而現在要討好元恬,平息這些人的怒火,那當然隻有用血來澆滅。

誰的血,為什麼突然叫他來主家,不言而喻。

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臉色慘白,又朝著老德蒙特的方向膝行過去,嘴裡哀求不斷。

而跟著一起過來的內應,早就被嚇得無法言語。

德蒙特家主厭惡地從男人身上移開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仿生人——

它胸口的提示燈閃爍著。

老德蒙特開口道:“來了就進來吧,一直站在門口不像樣子。”

仿生人A1點點頭,控製門打開。

新走進來的人有一張跟老德蒙特相似的臉,但更加年輕俊美

(),也更鋒芒畢露。

亞倫·德蒙特走進房間▍(),眉眼都透著股不近人情,目不斜視,就像房間的地上沒有另外一個活人。

亞倫垂眸:“父親。”

老德蒙特朝這個滿意的孩子點點頭,朝A1吩咐道:“帶他們下去。”

分家的人像癟掉的氣球一樣坐回地上,視線看向亞倫,又燃起一點希冀。

他都是為了亞倫少爺,亞倫少爺一向討厭平民,更何況是情敵角色的平民,

他的所作所為亞倫一定能理解。

但所有希望都在跟青年四目相對時破滅。

狹長的眼睛裡,生冷、厭惡,

甚至厭恨,

半點積極的情感也無。

就像他之前的行為不是對準的,一個令亞倫討厭的人,

而是亞倫傾慕的對象。

但那怎麼可能。

男人覺得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讓塞勒斯殿下不悅,牽連了亞倫少爺,所以才讓他不悅。

A1“請”走了兩人,給父子留下談話空間。

老德蒙特對青年進來後的表現很滿意,他自顧自地從亞倫的冷漠中解讀出了什麼,開口說:“這樣沉穩的表現很好,那個平民即使有製卡師天賦也不值得你在意,王妃的位置屬於德蒙特。”

亞倫不置可否。

老德蒙特溫聲道:“最近跟殿下的相處怎麼樣?”

亞倫垂眸,藏住眼底的譏誚:“殿下對最近的風波很不滿意。”

老德蒙特朝著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眼,轉頭道:“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會找人去給那個平民一個台階,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他安慰:“彆擔心,這隻是為了殿下和你的感情,我不會讓那個平民有機會破壞你們。”

老德蒙特想到什麼,突然問:“你怎麼看那個元恬?”

亞倫的語氣似乎滿不在乎:“對一個平民還能怎麼看。”

這個回答沒讓老德蒙特察覺異常,他點點頭:“對,但也要注意暫時收斂你的脾氣,比如今天晚上你完全沒必要去那個小宴會。”

“隻是好奇讓殿下多看了兩眼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老德蒙特笑笑:“隻是一段露水情緣,對男人來說再正常不過。塞勒斯殿下格外關照他也是為了作為男人的尊嚴,作為王妃,你要大度。”

就像他可憐的母親對這位父親的風流債一樣。

男人看不見的角度,亞倫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老德蒙特意氣風發:“真是天神保佑德蒙特,如果不是我的兒子突然檢測出了治愈性精神力,王妃的名頭可就落到其他家族手裡了,我們家族也不會得到再次強盛的機會。”

亞倫換了個站姿,垂眸,發神的眼睛裡空無一物,卻仿佛倒映著銀色的身影。

今天晚上隻匆匆見了一麵……他慌亂逃避下走得太匆忙,少年會不會被有些蠢貨影響,認為他心懷惡意?

() 老德蒙特長篇大論夠了,忽然沉下臉:“可惜了,克拉倫斯·斯圖爾德那個老頭的嘴是真硬,現在都還沒撬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要不然家族又能多一塊砝碼。”

亞倫一顫,回神。

老德蒙特看向A1,問:“跟那個老頭相關的人,有異樣嗎?”

仿生人眼睛中劃過數據流,微笑道:“有,先生,檢測對象三號的人生軌跡有了重大變化,個體名字叫做元恬,與克拉倫斯·斯圖爾德的關係為:目標資助的遺孤之一。”

亞倫忌憚地看了一眼仿生人。

老德蒙特點頭:“他的情況我都了解了,一個走運跟殿下搭上關係,又檢查出製卡師天賦的小子。但為什麼現在才查出來,這點的確值得關注,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老頭準備的後手。”

“三年前到的王都……剛好是我們把人帶走那年……”

亞倫好似有些不耐煩,隨口道:“一個小人物,直接處理了不就行了?”

老德蒙特被打斷了思索,並沒有生氣,反而寬容地笑笑:“你看看,我剛才說什麼。精神力等級三級,的確翻不起風浪,塞勒斯殿下現在還關注著這邊,我們不能動他。”

“A1,一個星期後在莊園的宴會,給那個平民少年發一封邀請函。”

亞倫狀似不滿地扭頭。

老德蒙特耐心教導:“交好一個製卡師對家族沒有壞處,把他納入家族,你要怎麼對待他,難道他還能反抗德蒙特的下任家主?”

亞倫好像很勉強道:“我會去跟他接觸。”

男人認為自己的教導起了作用,愉快點頭,問:“你跟殿下最近的相處如何?你要記得,雖然有家族和治愈精神力,你的位置也不是萬分穩固。”

“要學會體貼和服軟。”

亞倫靦腆地低頭:“我……知道。”

老德蒙特自詡經驗豐富,說得起勁,等亞倫走出房間,天已經完全黑了。

離開所有視線,亞倫臉上因為“害羞”的紅暈轉瞬褪去,

露出一個快吐了的表情。

他抬起手腕,點開智能手表查詢,在德蒙特的信息庫中輸入“克拉倫斯”,

係統顯示無權限。

亞倫換了幾個關鍵詞,相關聯的信息都顯示保密。

“老東西。”

亞倫打開手表,在加密庫中調出一張照片:

明顯是偷拍,比現在更年幼的元恬趴在桌子上小憩,披散的銀發比夜晚的星河還璀璨。

手指摸了摸少年壓在自己手臂上被擠扁的雪白腮肉,亞倫眼底閃過溫柔,

深呼吸一口氣,青年再出現在沿途的傭人眼中,表情一如既往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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