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任的國王,以前還有專門的節日祭祀彰顯正統,現在已經簡化到王室都不露麵。
到底是尊敬放在了心裡、心虛還是其他什麼心思,就見仁見智了。
一個二樓競價失敗的貴賓嘀咕:“不過這個一百二十六號,哪裡冒出來的,這個資金已經抵得上一個小家族全部的流動資金了,就算是中小型的家族,一個弄不好也容易就此沉寂。”
能出得起這個價格的家族有更好的探究君主精神力的途徑,不會冒拆解機甲失敗大量資金打水漂的風險。
這場競拍比想象中更激烈。
“難道是這個一百二十六號,掌握了什麼一定能成功的方法?”
如果真的有把握順利拿到機甲中殘存的精
神力,彆說這個價格,就是再翻二倍也值得啊。
會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哪怕拍賣已經結束,緊張探究的氣氛卻繼續延續了下去,
不少人戴上假麵,蠢蠢欲動。
一百二十六號的虛擬形象明顯是隨機捏出來的中年男人形象,連麵具都沒戴,
好像也知道其他人的猜測,在被搭話前就登出下線,身影消失在原地,
無意跟任何人搭話。
二樓的一號房間裡,羅典容看著屏幕上新傳輸過來的統計數據,神色鄭重道:“這是普羅米修斯統計出來的數據,這些是湊熱鬨試探跟價的客人,這部分是有意向但適時放棄的客人。”
他調出重點關注的地方:“這些是普羅米修斯經過分析後,整理的意向指數超過警戒值的客人,最後跟我們的觀察名單重合的有二人,接下來對他們的態度是?”
德拉肯視線掃過那幾個名字,說:“繼續關注。”
羅典容回:“好的先生。”
他擔憂道:“最後是成功競拍走機甲的一百二十六號,真實身份是一個在星光帝國邊陲的小家族,但明麵上跟德蒙特等大貴族都沒有交集,隱隱有向詹森家族靠攏的意向,但還沒徹底加入,隻是增加了幾筆訂單。”
他一頓:“我們要不要找機會回收訂單再試一次?”
按照計劃,釣出來的魚應該跟觀察目標之一存在聯係才對。
德拉肯看了一眼這個家族的資料,反問羅典容:“德蒙特收攏小家族的行事作風是什麼?”
羅典容不屑道:“利誘不成就威逼。”
說完,他一怔。
仔細看了眼資料,這個叫杜龐的小家族兩年前就有倒向詹森家族的苗頭,杜龐是當地數得上名字的勢力,要想掌控這個地方一定要對它下手。
按照德蒙特那些囂張跋扈的旁係做事的風格,已經兩年了,不可能不給這個杜龐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詹森家族倒一向懶得理這種無聊的家族殖民擴張,巨大的體量,不會在意杜龐這個小家族多出來的訂單。
杜龐家族有問題。
他們的計劃沒有失敗,果然,那群貪婪的鬣狗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所以杜龐這個小家族才會做出在外人眼裡“瘋狂”的行為:將所有資金投入拍賣中,隻是賭機甲裡開出殘存精神力的概率。
如果猜測沒錯,
其實杜龐這條走狗和他的主子早在看到拍品介紹時就坐不住了,
他們認為自己掌握著,百分百能讓黑色機甲響應的秘訣。
德拉肯問:“收貨地點在哪?”
羅典容按捺住心頭的激動,道:“就在杜龐家族的駐地,一個叫迷霧星的半感染星球,地處星光帝國的邊陲,他們表麵上以這個星球為據點,狩獵周圍星球的感染生物出售材料、黑市、給雇傭兵提供相關服務賺取利潤。”
德拉肯起身的動作一頓。
羅典容連忙追問:“有什麼問題嗎?”()
德拉肯疑惑地皺了下眉,自己也無法解釋有些異常的反應,他閉目,蒼白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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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道:“沒有。”
沒人對他的記憶動手腳,破漏的精神內海一如既往,但明顯比以前修複了些,速度很快。
德拉肯突然想到在德蒙特莊園遇見的銀發少年,
他獨特的精神力,更重要的是——
他精神內海裡,跟自己似乎同源、至少相似度極高的黑色精神力。
當時為了保護少年,疑惑但又毫不留情地反擊了他“入侵”的精神力。
德拉肯無法組織語言,用準確的詞彙形容他看見少年感覺。
就像他無法解釋,為什麼會讓第一次見麵的銀發少年帶走那枚本該回收的蛋。
羅典容緊張地問:“您有哪裡不舒服嗎?需要通知老教授過來嗎?”
他記得父親說過,這位雖然現在已經能正常活動,但精神內海破碎,換個九級精神力強者也會一瞬間死亡。
男人活了下來,但內海一天沒有修複,就會時時刻刻承受撕裂的痛苦,
仿佛嵌入肉裡沒有及時取出又長攏的玻璃渣。
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出更劇烈的痛苦。
父親推測過,德拉肯消失的時間或許就是因為過度的痛苦,求生的本能暫停主人的活動以求短暫獲得喘息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嘗試過所有能找到的治愈係精神力,
沒有一個成功,但好在反噬不嚴重,沒有受傷。
隻有一個蠢貨打聽到什麼,不甘心,自不量力地私自嘗試,在毀滅性的被動防禦中變成白癡。
男人的五官比精心雕鑿的仿生人更流暢深刻,
但表情的豐富程度和情緒波動還不如仿生人。
每一次消失又出現,都愈發……無情,像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的神祇。
讓人不自覺心驚肉跳。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在被人類陰謀背叛後,真的也會像渺小無力的人一樣……壓抑著用曲折的手段蟄伏報複,
而不是讓雪恥的火焰在大地上蔓延,將一切應該被清理的有罪的錯誤產物變回初生的“純淨”嗎?
羅典容當然尊敬和愛戴永遠的王,但正常的人類無法戰勝內心最深的暗處,
畢竟他都很難意識到自己麵對容貌幾乎沒有變化的黑發男人,以及那些對著君主恭恭敬敬、俯首稱臣的感染生物,為什麼偶爾會有戰栗和……恐懼。
德拉肯就像沒感知到周圍略微紊亂的精神力和情緒,按壓眉心的動作停下,冷峻的眉眼沒有意思變化,他放下手臂:
“不用讓他過來。”
羅典容回:“好,您……”
但視線卻不自覺落到德拉肯的一隻手上——
這位一直把玩的長方形物品,居然是一張能源卡。
還是一張一級能源卡,看樣子還是
() 使用過的。
羅典容這個位置,早就沒見過一級能源卡,他被衝擊得完全沒了雜七雜八的想法,一時忘了要說什麼,眼珠子黏在那張一級能源卡上。
表情像看見廟宇裡供奉的神明塑像突然動了,但神明卻是起身,在街頭買了一袋小籠包。
羅典容:“您……我,您需要能源卡嗎,我馬上讓人送過來。()”
德拉肯剛剛還無變化的臉,此時略微不悅地皺眉。
在羅典容看清角落的製卡者署名標記前,轉到了不能被看到的角度。
他不被允許窺伺半點有關的信息。
羅典容立刻明白,不再提相關的事情,但一時半會兒又無法控製自己的腦子不去想這件事。
什麼時候,
為什麼,
誰的。
他強迫自己用另外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和話題:除了之前的安排,您房間有其他客人的原因找到了。?()”
周圍的威壓略微緩和了些,德拉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羅典容的表情沒有放鬆,想到普羅米修斯查出來的原因,臉色反而更加嚴肅,他在屏幕上調出一張隻能算得上清秀的少年麵孔,說:
“他是從鬱金銀行的特殊通道裡離開,然後在自動程序的引領下直接進入了您的房間。”
德拉肯明白了羅典容的意思,一側眉梢挑起:“他在鬱金銀行成功登錄了我的賬號?”
羅典容猶豫地點頭,補充:“並且取走了一筆款項,他進入特殊通道後並沒有影像記錄,但看進入前的監控,不像是偶然。”
錢並不多,九牛一毛。
這也是迷惑的地方,
如果是從什麼渠道知道了鬱金銀行特殊通道,想取出這位“遺產寶藏”,為什麼隻取了這麼一點?就像知道這個賬號是彆人的一樣。
如果說是偶然,進入銀行特殊通道可不光要能輸對暗號,
雖然程序並不會對人臉、聲紋等進行識彆記錄,但進入的流程稍有猶豫停頓,被普羅米修斯判定為“可疑”,係統就不會自動打開特殊通道,還會報警。
不少存款的老主顧偶爾都會進入失敗,需要聯係人工輔助驗證。
絕不會有誤打誤撞進去的可能。
對方取完錢被指引到包廂後還安安穩穩地坐著,“小偷”怎麼可能這麼淡然。
羅典容現在覺得還不如就是單純的程序bug把客人引到了這個包廂,
他繼續說:“我們試著對他進行追蹤,但對方做了層層掩碼,連普羅米修斯都無法馬上找到他的位置。對方很可能也有強算力的高智能AI輔助。”
但那就更奇怪了,造得出養得起這樣的AI,如果真的有彆的目的,又怎麼會因為這麼一點錢暴露自己。
挑釁?訊息?
如果是善意,怎麼又要拿走一筆錢。
羅典容要是有CPU現在已經燒了。
羅典容調出一段影像資料,說:“這是對
() 方進入開放世界後的行程,一直在觀光車上,然後就直接去了銀行。”()
沒得到多少有效的信息,他已經做好了麵對一隻惡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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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財寶被生人覬覦受到了威脅的惡龍。
除非是惡龍的珍藏品成精了,把小夥伴偷走了。
德拉肯反複聽了兩次觀光車上,清秀麵孔的客人和引導機器人的對話,
隨後沉吟,道:“去十二號房間。”
羅典容表情沉痛:“是,您罵得對,我一定親自盯著普羅米修斯找人的進度,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人找到,把被取走的錢……?”
德拉肯詫異看他一眼:“不用找了,去房間。”
羅典容反應過來,幾乎是飄著帶路,如果不是長期身居高位,那張有了些許皺紋的臉說不定已經失態。
難道祖父和父親的告誡不準確?
讓羅典容鬆了一口氣的是,房間非常整潔,隻有桌椅有使用過的痕跡。
但他發現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竹製桌子上放著這位的書法和手稿,旁邊明顯多了點什麼,
筆架上筆墨未乾,明顯有使用過的痕跡。
他心頭一緊。
但德拉肯已經走過去,站在桌邊,低頭端詳那幅多出來的書法,
寫了一句詩:
“笑儘一杯酒,殺人都市中。”
溫吞的字跡,工整而圓潤,極其優美,但跟這句詩的氣質略微不符。
倒是跟那幅筆走龍蛇,似有金戈之聲的“大哉乾坤內,吾道長悠悠”有出奇一致的不和諧。
放在一起,
就像一對親近的密友,相互寫了對方選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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