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編56(1 / 2)

喜歡雪嗎?

葉離看著手掌心的雪花,抿了抿嘴。

他對雪的感情非常複雜,可能是那年的記憶太過濃烈,“雪”在他心中不再是普通的自然產物,而是象征著他求而不得的東西。

這算喜歡嗎?

葉離沒有回答盛君庭提出的問題,他看著冰冷的雪花在他手裡慢慢融化。幾秒後,握起手掌,收起了信息素,情緒有些低落。

這片雪花,是他用信息素弄出來的。可就算是這樣,他的手也沒有握住雪花,在盛君庭的幫助下,才抓住了雪。

“不,我不喜歡。”葉離垂下眸,小聲埋怨道:“我總是抓不住它們。每一片漂亮的雪花,似乎都討厭我,它們總是不讓我碰。”

“剛才你留住了那片雪花。”

葉離搖頭,神情有些執著:“那是你幫我抓住的,不是我自己抓住的。”

盛君庭:“一樣的。”

怎麼可能一樣?他靠自己力量留住的雪花,才有意義。

葉離很固執,聲音透著疲憊跟悲傷:“不一樣的。”

盛君庭輕歎一口氣,聲音低沉:“你很傷心。因為洛早早對嗎?”

葉離神色微變,沉默很久,頹喪地吐出一句話:“我討厭這種什麼都留不住的感覺,這會讓我感覺我很糟糕。”

盛君庭沉下聲,表情變得有些嚴肅:“離離,洛早早自願選擇了死亡,她的死不關你的事。”

“我知道。”葉離咬了下唇,視線盯著地麵,眼神有些放空,他的聲音很小,非常像自言自語:“隻是,我想,如果我能早點發現這座島的秘密,事情肯定有新的轉機……”

葉離說不下去了。在島靈麵前他還能維持表麵的平靜,到盛君庭這裡,他不想裝了。

他知道洛早早的死不是他的錯,可是,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他最開始能再聰明細心點,洛早早會不會就可以活下來。

他無法控製自己不這樣想,因為他不想讓洛早早死。這種感覺,就跟當年,他不想讓小文哥哥死一樣。

“我想讓她活著……”葉離藍眸有些迷茫。他像迷路的孩子一樣,找不到方向。

“可在這個比賽上,以她的實力,這局比賽沒死,她也活不了多久。”盛君庭殘忍地將真相擺在葉離麵前。

葉離沉默。這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離離,你明知道她不可能活下去,卻還希望她活著……”盛君庭附身,動作輕柔地用大手捧起葉離柔軟白皙的臉頰,幽深的黑眸直視葉離,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忍受孤獨。”

葉離眼皮一顫,愣了一下,眼神慌亂地瞥向一旁,竟然不敢繼續跟盛君庭對視。

盛君庭沒有逼葉離繼續抬頭,他聲音緩慢道:“離離,外麵下的雨滴跟雪花沒什麼不同。你伸手去接住雪花,旁邊的雪花是陌生人,落在你手心上的雪花,是你人生的過客。他們會在你的人生留下痕跡,便匆匆離去。洛早早顯然明白這個道理。最後才會告訴你,人各有誌,她要從你的人生退出了。”

葉離身體有些僵硬,盛君庭察覺到後,把語調放的更輕柔了。這些話,他今天一定要說。

小朋友人生閱曆很淺,又因為小時候的經曆,太過貪戀溫柔。

彆人對他一點點好,他都會記在心上,然後幻想著以後一直能回味這點美好。

因為有這種想法,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也會將對方看得比較重,不願意失去。

“我遇見了很多人,也認識了許多朋友。那時候,我曾天真地以為,我能跟朋友一起在遊戲裡走下去。結果,不是這樣的。朋友隻是我人生的過客,我也隻是他們人生的過客,到最後,我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還是一個人,有一些人,我總要離開,你留不住。”

葉離聽到這,忍不住抬眸看著盛君庭:“按照你這樣說,沒有必要交朋友了?”

“當然需要。雖然朋友最後會變成你人生的過客,但他們也會在你腦海裡留下一段珍貴的回憶,豐富你的人生。”盛君庭頓了下,接著低聲說:“賀哲沒有殺洛早早,洛早早可以贏,卻自願選擇自殺,她做出了選擇,不想在節目裡走下去了。她這個朋友,你留不住。”

“分彆,早晚會來臨。”

“我知道……隻是……”盛君庭把事情剖析得太清楚,葉離的心情非常複雜,卻不知道如何用具體語言來描述出來,一時語氣有些焦急。

盛君庭安撫葉離的情緒,他彎了下眼眸,語氣寵溺:“我明白我的小朋友,隻是因為太害怕孤獨,所以才見不得身邊熟悉的人離去,會很傷心,也會很自責自己沒有做到更好……我明白,我都明白。”

葉離漂亮的眼眸看著盛君庭,聽盛君庭這樣講,突然感覺自己非常丟人。

他都成年了,還害怕孤獨……重點還被盛君庭看出來了。

葉離咬著嘴唇,羞愧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他伸手要打掉盛君庭的手,冷聲道:“你放開我……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我想自己安靜得找個地方待著!”

如果盛君庭不過來,過一會,他自己就可以消化這些軟弱的想法,誰也不會知道!

“離離,害怕孤獨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也害怕孤獨,一想到以後的歲月,都要一個人度過,就喪失了對生活的熱情。”

葉離掙紮的動作一頓,默了默,瞪圓眼睛,色厲內荏的對盛君庭吼道:“你好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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