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沈流年叫她問的一愣,不開心嗎?自然是談不上的。

“為什麼這樣問?”

雲丞淮認真道:“昨晚到今天,夫人你似有點兒不想見到我。”

不搭理她就算了,今晚是決定命運的時刻,她須得問清楚。

沈流年整理了一下裙擺,手指在桌麵山敲了敲,南靈忙上前幫她換了一杯茶。

雲丞淮安靜的等著,她沒有催對方回答,反而欣賞起了對方如藝術一樣的動作。

沈流年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優雅,在外是馬上將軍,回歸到王妃的身份,她的禮儀比上都城的很多千金做的都好。

哪怕是這樣優秀的人,來到上都城還要讓人嘲諷呢。

她不是不知道,上都城乃至整個南秦,對沈流年都是一種束縛。

但她不是永遠的把沈流年留在身邊,她隻是想,能自己做主自己的自由後,雙方再和離。

而且她會履行自己合作時答應的所有條件,整個湘州她都可以雙手奉上。

雖然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成功就藩,但是她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久,並且她已經在努力爭取了。

沈流年當然知道自己態度變化的原因,她是不可能跟雲丞淮說的,兩人之間僅是達成了初步合作,還不到什麼都說的時候。

何況她打心底厭惡雲丞淮,要不是麵前這人,這兩日忽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寧願與虎謀皮,都不會跟這人合作的。

“你與我之間是什麼情況,你不知嗎?”

沈流年隻用了一句話,就堵住了雲丞淮的嘴。

沈流年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前身做出那樣的事情,就該承擔相應的後果。

可她很委屈,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她卻要為前身背鍋,讓自己喜歡的女主那麼恨自己。

回想起這兩日的努力與討好,無限放低的姿態,更重要是來到陌生世界,看不到前途,籠罩在自身周圍的黑暗,令人心中的恐懼放大。

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中去,無論她做什麼,結果都不會是完美的,甚至錯一步,都會要了自身的性命。

在這一刻,雲丞淮忽然開始難過,她就算成為一個普通人,都不會麵臨沈流年如此厭恨惡心的目光。

她的眼框中快速的集起了淚水,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哭,她之前都是積極麵對的,今日可能是有點兒繃不住了。

這二天她對沈流年是有求必應,對方沒有提的,她也會想著法的送到對方麵前,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比較低的位置討好。

她知道沈流年沒有錯,錯的人是前身,前身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但凡她不是這個身份,跟沈流年接觸起來也不必這樣有負罪感。

可她不是一個抱怨的人,要抱怨的話,十幾歲的時候失去父母,又寄人籬下,一兩百的教材費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敢開口找姑姑要。

她不怪姑姑,她也知道姑姑一個剛畢業的學

生,平時工資自己都不夠用,她要用錢,那對姑姑來說就是多餘的支出,每多支出一筆,用在自己身上的錢就少一部分。

哪怕後來她繼承父母的錢後,分給了姑姑一大筆錢,但那筆錢彌補不了那幾年的拮據。

雲丞淮一開始確實抱怨過,抱怨父母的離開,抱怨無法直接拿到遺產,抱怨姑姑不把她當成親侄女,雙方的相處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裡去。

隨著情緒安定下來,她明白姑姑的不易,也明白姑姑的不喜,所以她儘量降低自己在姑姑家的存在感,獲得遺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姑姑的錢十倍百倍的還回去,讀大學後就一直住在宿舍,也沒回去過。

而姑姑顯然也不想再跟她聯係,買房結婚,她還是從同學那裡聽說的,根本不知道時間地址。

雲丞淮深吸了一口氣,眼眶裡的眼淚也收了回去,既然已經到此處,占據了這個身體,她就要承擔這個身體所有的因果。

堅強麵對是她唯一的選擇,沒有彆的辦法。

“抱歉,我失態了。”她說了聲抱歉,轉身走出正院。

雲丞淮站在院子外麵猶豫了會兒,邁步往書房走去。

她正在禁足中,王府雖大,她能去的地方不多,書房是個不錯的去處了。

沈流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沒有動,雲狗好像哭了?

沈流年把她眼中含淚,又堅強的收回眼淚的樣子全都看在眼裡,流淚的乾元還真是少見。

雲丞淮為什麼會哭?兩人的聊天沒有任何問題,何至於哭泣。

南靈驚疑道:“王上她生氣了?”

雲丞淮是麵對著沈流年的,剛剛南靈的位置看不到她眼眶中含有淚水。

在南靈的視角,她是氣衝衝的走的。

沈流年搖頭,“你說,一個人可能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大嗎?”

南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王妃是說王上嗎?她的變化確實是大。”

“一般突逢變故,性情才會巨變,自從王妃有孕後,王上變的溫和了許多,對王妃你幾乎是言聽計從,還帶著些討好,王上重視的應該是王妃腹中的孩子。”

這兩人雲丞淮從早到晚都在她們院子裡麵待著,南靈她們都習慣了叫王上王妃。

這是規矩,她們都不想給自家主子惹麻煩。

不過,近日雲丞淮的變化確實是大,她們說過一次同樣的話題,一同認為是她是為了孩子,卻不知為何自家主子又提問了一遍。

沈流年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似自言自語道:“把一個王上調換的可能性有多大?”

“啊?”南靈驚訝的叫了一聲,然後趕緊壓低聲音,“王妃,你是覺得?”

覺得現在的雲丞淮是假的?南嶺簡直不敢想。

“不,她是真的。”沈流年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想要調換人,就必須得培養一個天衣無縫的人才對,雲丞淮的表現簡直是破綻百出,越是這樣,越能排除這個人是調換的。

世界雖大,但想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培養,再把人調換,想想就是天方夜譚。

而且小北是內監,像這種貼身近侍,可以說主子身上的所有胎記,小北都是知道的。

小北伺候的依然儘心,說明了雲丞淮的真實性。

除非小北是知情的,那這個難度又增加了許多,收買一個人,遠比直接殺了更多。

據她所知,雲丞淮身邊能在休息洗漱時近身伺候的就隻有小北一個,把這個最貼心的內侍殺了就好,何必費心收買。

沈流年不管怎麼想,都不覺得雲丞淮被調換了。

何況她實在想不到,以雲丞淮現在的處境,調換此人能有什麼好處。

那麼對方的變化就很難說過去,她不信一個向來自私自利的人,會為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改變。

特彆是雲丞淮剛剛表現出的堅強,那種不得不堅強起來的樣子,實在是不符合她對此人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