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2 / 2)

“彆啊。”雲丞淮趕緊道:“我肯定是要跟夫人一起睡的,要是夫人能讓我上床就更好了。”

沈流年剛端起水杯,聽到她的話,差點兒沒把茶杯扔了,“彆得寸進尺。”

“哎呦,開玩笑嘛。”

雲丞淮就是說說,真讓她上床上,她也不敢啊。

沈流年冷哼一聲,起身吩咐人擺飯。

時間不早了,雲丞淮明日一大早還有去戶部接收銀子,順便整合隊伍,準備後日出發。

賑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非短時間能做到的,今日接到聖旨,後日出發,滿打滿算都沒有兩天的時間。

沈流年的心裡是擔心的,表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

次日一早,雲丞淮坐上彰顯自己身份的馬車,如同移動的小房子,在裡麵吃飯睡覺完全都夠了。

明日她就會坐這輛馬車前往衛城。

她來到戶部時,段茴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站在一旁的,還有顧以柳跟許拓。

“殿下,十萬兩白銀就在院中,還請殿下派人拿走。”

她昨日就派人通知了名單上的那些人,來要銀子嘛,賑災團裡的人都得到位。

特彆是顧以柳跟許拓,這二人,是她今日拿到錢的法寶。

一聽隻有十萬兩,兩人的表情都不好了。

“段大人,衛城三縣受災,李三十來的時候,三縣就死了那麼多人了,到今日過去多少天了?再等賑災隊伍到,又要死多少人?足以說明災情嚴重,區區十萬兩,你讓我們怎麼賑災?”

顧以柳在上都城的人設就是快人快語,見不平之事,不管該不該管,她都不會當看不到。

她的背景深厚,上都城還真沒有幾個敢得罪的,在很多人心裡,也是能不跟她打交道,就不跟她打交道。

一個愣頭青,有點兒少年人的正義感,沒什麼不好的,總比心思深沉的好。

皇帝曾多次表示,就喜歡顧以柳少年心性,善良有正義感。

皇帝多多次誇獎了,彆人還敢說些什麼嗎?

因此在外界看來,這次的賑災團,聚集了上都城最難搞的三個人,囂張跋扈的楚湘王,愣頭青顧侯世女,耿直聰慧許子玉,不少人都在為安慶官員捏一把汗。

這不,段茴剛開口,雲丞淮還沒說話,顧以柳就開始打抱不平了。

段茴一愣,有點兒猶豫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雲丞淮居然選了顧以柳跟許拓來。

愣頭青加直腸子,這倆人都有著深厚的背景,前者聖眷正濃,後者有能力,她們的出身都好,日後必定是南秦朝堂上,站在最前麵的那兩位。

何況她們的家人,現在就站在朝堂的最前端。

段茴心裡不由得感歎:太女就是太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把雲丞淮的後顧之憂都給解決了,可惜太女隱居東宮多年,這麼多年過去,再也沒有了

當年的威風。

那日左相提議:確定賑災主官是雲丞淮後(),滿朝官員?()?[(),四品及四品以下的官員,任由她選入賑災隊伍中。

皇帝終是沒能拂了左相的麵子。

而雲丞淮選的這兩個人,一文一武,背景深厚,就算她是戶部尚書,麵對這二位,也不能擺出架子來。

段茴忙道:“顧世女,非是本官不給銀子,實在是戶部沒錢啊。”

哭窮是老招數了,昨天對她哭,今天繼續哭。

許拓先是行了一禮,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殿下,段尚書。”

“段尚書說戶部沒有銀子,可有賬目?賑災事急,若還能均出來銀子,還望段尚書以百姓為重,有些事能等,災區百姓則是要救命的,等不得。”

雲丞淮垂眸掩住眼睛裡麵的笑意,要不然,她能請這二人來呢。

顧以柳是個愣頭青,此事真假不明,可至少表麵上,她有著少年心性,一腔熱血,自詡正義的代表,路遇不平,自會拔刀相助。

許拓是個方正君子,能力也不差,段茴的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事關百姓,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有這兩位在,一些話不用雲丞淮說,她們自會出頭。

段茴咬牙,乾脆不跟兩人說了,轉而對雲丞淮道:“殿下,不瞞殿下,戶部確實有銀子,可一筆一筆的,都有了歸處,能分給殿下的,隻有十萬兩,多的,戶部拿不出來。”

雲丞淮笑了,看起來還挺開心。

笑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段大人,本王今日來,要的是銀子跟糧食,昨日說的數目,一個子都不能少。”

顧以柳好奇的歪頭問道:“楚湘王殿下,你要了多少?”

“十萬兩銀子,十萬石糧食。”

其實沿路十萬石糧食很好買,直接從京城拉反而不方便。

但雲丞淮既然要糧食,自然有自己打算。

“那也不多,賑災最起碼得一百萬兩吧?段尚書,據我所知,你的妹妹段魚,在平康坊一擲萬兩,哦,準確的說,應該是萬兩黃金。”

顧以柳的聲音很平淡,說出來的話,卻讓段茴心中惶恐。

隻聽顧以柳又道:“段尚書的妹妹都能拿出來這麼多黃金,戶部連區區百萬兩白銀都拿不出來,我可要去問問陛下了,國庫居然還沒有段尚書家有錢。”

她的話讓段茴的冷汗直流,這樣的話誰敢說。

雲丞淮叫了這個愣頭青來,簡直是想要自己的命。

雲丞淮不得陛下喜歡,東宮多年不問政事,就算刁難,拖拖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顧以柳不一樣,陛下很寵這位,要是她在陛下麵前說了什麼,事情就糟糕了。

許拓蹙眉道:“中郎將此言當真。”

“當然當真了,小石頭。”顧以柳上去攬住許拓的肩。

許拓無奈的後退一步,“吾字子玉。”

“玉就是石頭,叫你小石頭有什麼不對?反正你從小

() 到大(),就跟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不近人情。”顧以柳毫不猶豫的吐槽,還對雲丞淮道:“殿下,您說是吧。”

雲丞淮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而看向段茴,“還有這件事呢?段大人富可敵國啊?”

“殿下,此事臣不知道,回去一定嚴查。”段茴出了一頭的虛汗,本來她是來刁難雲丞淮的,現在變成了一眾人刁難她。

雲丞淮冷笑一聲,隨即道:“你的家事,本王不敢興趣,楚湘王府的人已經來了,銀子交給她們就行。”

車赤跟車橙帶人前來運送銀子跟糧食,要是段茴還不給,她的東西應該已經送到對方案桌前了。

段茴正要說話,遠處跑來一個小廝,湊到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段茴的臉色變的僵硬,小廝害怕的退到一邊,她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殿下好手段。”

“段大人,有些東西禦史台肯定比陛下感興趣。”

禦史台的職責,就是監察百官,她們拿到那些東西,必定不會無動於衷。

要說南秦有血性的文臣集中在哪裡,必定是禦史台了,裡麵是熱血愣頭青集中處。

南秦禦史台隻收新科進士,三年一輪換的那種,是當初開國天後開創的製度。

天後的意思是,人當了官,時間久了,就沒有了當初的血性了,還是少年人敢說話,禦史台從不因言獲罪。

不是說禦史台裡麵,就全部都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了,至少沒有經過官場的洗禮,初心還在,多少還有點兒理想抱負。

要是禦史台彈劾,加上那些證據,段茴不死也要脫層皮。

段茴的目光先是看向顧以柳,再移向許拓,最後看向雲丞淮。

最終咬牙道:“殿下明日就要去衛城賑災,臣讓人先挪用了彆處的銀子,給殿下湊夠了十五萬兩銀子,跟五萬石糧食,還請殿下勿怪,實在是一時半會兒,無法調出太多的糧食。”

有的時候銀子買不了東西,就沒什麼用處了,段茴還在耍花招。

雲丞淮一點兒都不在意,段茴怕是忘記了,她的夫人是誰。

沈家商號遍天下,還怕買不到東西?

車赤跟車橙去交接銀子跟糧食了,雲丞淮跟段茴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戶部。

她還沒走幾步,顧以柳追上道:“殿下今日叫我等來?就是要銀子的?”

“是啊,本王還要多謝顧世女跟許大人相助。”確實是有兩人的相助,讓事情變的更容易了些。

許拓忙道:“為百姓做事,乃我等官員職責。”

雲丞淮揚起一抹微笑,“可笑的是,有些人連職責都做不到。”

她此言一出,顧以柳跟許拓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麵看到了驚奇。

隨後,顧以柳道:“殿下,上都城到衛城,都是銀子我們可以換成銀票,快馬加鞭到衛城,時間最多要三天。”

“現在運送這麼多糧食,時間可能要七八天的樣子,我們為何不到安慶再購糧呢?”

() “各地都有囤糧,彆說五萬石糧食,十萬石糧也是能拿出來的,安慶並不是窮鄉僻壤。”

雲丞淮自然知道,可她要的就是慢慢走。

“顧世女明日就知道為何了。”

不是她要賣關子,是說的太多,就起不到效果了。

顧以柳還要再問,卻被許拓拉了拉衣袖。

許拓詢問道:“阿柳,段尚書之妹段魚,當真在平康坊豪擲萬金?”

“當然,本世女還能騙你不成。”

“據我所知,段魚沒有官身,目前在經商?”許拓故意在雲丞淮麵前說,似在提醒著什麼。

顧以柳擺擺手道:“小石頭,段家的錢究竟是經商得來,還是彆的什麼,本是女不知,勸你不要問,省的惹事上身。”

許拓驚訝道:“你不是最愛管不平事了嗎?”

“管閒事跟找死,是兩件事。”

雲丞淮聽著兩人的對話,這倆人一個裝傻,一個是真不知,倒也能聊的下去。

她走到馬車邊上道:“二位,明日一早,煩請到楚湘王府相聚,我們再出發。”

她是賑災主官,有權決定聚集位置。

“諾。”兩人異口同聲道。

雲丞淮笑著上車,然後打開了車窗看著兩人送她,這兩人一個如鬆柏般挺拔,一個如玉般乾淨,各有特色。

裡麵,她們都是女主沈流年的得力幫手,同樣愛慕著沈流年。

嚴格說來,她們是情敵,她居然用情敵做事,當真是很荒唐了。

可是沒辦法,算起來,兩人真的很有性價比。

不過,她把人帶出了上都城,沈流年就不會跟她們認識了,這樣一想,也挺不錯的。

可惜沈流年麵對她時不時的表明心意,表現的何止是“淡定”能形容的,像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把夫人變成真妻子的道路,還長著呢,雲丞淮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