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 / 2)

姚厘背後又有魯國公府,最多再熬一任,但她不想等,又太貪婪。

雲丞淮來安慶好幾天,影衛查出了許多事情,比如所謂的雁過拔毛。

意思是,不管是什麼商隊來到衛城,都要交上足夠的銀子才行,不僅是商隊,還有百姓的入城費,過路費。

連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搞了壟斷,必須由官府指定商家才能出售,定價過高,沒有路引的百姓,輕易不能離開本土,隻能遭受壓迫。

不是沒有人去告狀,告狀到了州牧那裡,也都是官官相護。

州牧是封疆大吏,品級很高,雖然吃虧不能常在禦前行走,但是一州之權在手,要是幫姚厘壓下境內發生的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衛城百姓對姚厘的怨氣大,又狀告無門,要不是發生雪災這麼大的事情,死了那麼多的人,讓百姓寫下萬人血書,不遠萬裡的到上都城告禦狀,姚厘當真會安安穩穩的升官了呢。

“想什麼呢?”

雲丞淮正在胡思亂想時,沈流年忽然用食指頂住了她的眉心。

她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楚眉心的手指,愣了一小會兒道:“我在想姚厘這個人。”

沈流年見她的眼睛追尋自己的手指,不小心成了鬥雞眼,忍不住輕笑出聲。

“姚厘此人出身名門,可惜早就家道中落,徒有虛名罷了,要不是有一個好老師,不會跟魯國公府搭上關係,為了娶到魯國公府家的坤澤,她不惜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嫡妻,然後匆匆下葬,可惜她的嫡妻娘家沒人,不能查驗屍體,此事就這麼過去了。”

“什麼?”

雲丞淮睜大了眼睛,姚厘這個人太狠了吧。

為了升官發財,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

還有這件事情她居然不知,也是,她讓人查的都是姚厘在衛城期間的事情,還有姚厘與魯國公府之間的種種,隱在二十年前的事情,她怎麼會想到查。

沈流年調查姚厘,調查的是生平,從小到大,最能看出一個人性情,剛好查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何至於此。”雲丞淮咬緊了牙關,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些氣憤,“她要一開始就想攀高門,就不要娶妻,最後再把人殺死,一條命在她眼裡就那麼不值錢嗎?”

沈流年定定的看著她,算是見識了她生氣時的模樣,看來剛剛對她都是收斂著的。

沈流年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震驚生氣,她的眸子裡帶著寒意,繼續道:“她為了成為魯國公府的女婿,連同自己的孩兒一同殺了。”

魯國公府的坤澤可不愁嫁,家裡已經有嫡出乾元,如何能做的

了魯國公府的佳婿。

聽了這話,雲丞淮隻覺得心裡悶悶的,這個世道真是不公,兩條性命就這麼白死了,殺人凶手還在升官發財。

見她不開心,沈流年換了個話題問道:“我瞞著你來衛城,你為何沒有發脾氣?”

按理說,乾元都會發怒懲罰,脾氣稍好點兒,也會用冰冷的態度對待。

雲丞淮則不一樣,有一些生氣,卻沒有冷硬的對待,脾氣控製的很好。

“為何要發脾氣?”

雲丞淮把她的手抓在手心,柔聲道:“我氣的是你不愛護自己的身體,見你好好的來了,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就知道你是心有成算的,並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還有啊,你來衛城難道不是為了我?”

說到這裡,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裡麵多了一絲得意,“夫人你其實很關心我對吧,正如我擔心你那樣,你也在擔心我。”

沈流年:“......”她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現在她該怎麼回答?

“沒有。”她生硬的說完,又解釋道:“你我是合作夥伴,此次賑災成功,我們的計劃能更好的完成,那我就可以儘快的脫離上都城。”

“我是你的王妃,你要是失敗,會連累我。”

沈流年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前麵還有點兒心虛,後麵說的就理直氣壯了。

雲丞淮倒是一點兒都不信她,“是嗎?沈家在安慶經營出來的勢力都歸我所用了,你何必冒險前來?”

“還為我處處安排,是怕連累我,還是關心我的安危?”

她不管,夫人就是關心她,要不是她深知沈流年是嘴硬心軟,她就真的信了對方的說辭了。

沈流年語塞,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是。”

雲丞淮可不想聽這種話,她的手忽然覆蓋在沈流年的肚子上,“夫人關不關心我,我能感受到。”

她很清楚,以沈流年的情況,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裡之外是最好的選擇。

有了多方助力的她,此次賑災勝算是很大的。

可沈流年來了,剛到就馬不停蹄的為她做了太多的事情,僅是合作關係,不必做到這種程度。

沈流年無語,她確實是擔心初出茅廬的雲丞淮應付不來,可說的這麼明白,她不要麵子的啊?

“閉嘴。”

雲丞淮輕笑一聲,“好好好,我閉嘴。”再說下去,這人要惱羞成怒了。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她們到太守府了。

她對著沈流年道:“夫人,你留在馬車上,我讓北竹上來陪你。”

“好。”人都到了,下不下車沒有什麼關係。

雲丞淮捏了捏沈流年的手,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下車。

手上突然一涼,沈流年注視著自己空蕩蕩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她好似習慣了對方總是牽她的手。

下了車的雲丞淮可不知道沈流年的小動作。

她對一

旁的徐大道:“讓姚厘出來。()”

諾。()”

徐大站在太守府門外高聲道:“楚湘王殿下到,衛城太守速來迎接。”

李貞帶人埋伏在周圍,雲丞淮的身邊的護衛隻有十幾人。

她在外麵等著,姚厘沒有出來見她。

隻有一個管家似的人出來怒喝道:“哪來的大膽之人,居然敢冒充楚湘王殿下,誰不知道楚湘王殿下的賑災隊伍剛到安慶,還有半日才到衛城,你等竟然冒充殿下,不要命了嗎?”

姚厘調任到衛城之前是在上都城的,自然是見過她。

此時想要給她戴上冒充的帽子,肯定不會親自出來見她。

雲丞淮還看到了門後一晃而過的身影,身上穿著太守官服。

看來姚厘意已定,勸是勸不了了。

太守府門後的姚厘確定了來人是楚湘王,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旁邊的幕僚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為何了。

“大人,若楚湘王殿下阻止,我們硬要行動的話,性質可能不一樣了。”平亂變成造反,是誰都不願意的。

姚厘的臉色不好,陰狠道:“既然她非要這個時候來,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

“可是大人,她可是楚湘王,皇女在衛城的地界出事,而您不可能不認識楚湘王,要是她死了,衛城一眾官員,沒人能活。”

這就是皇女,堂堂王上死在衛城,朝廷不會善罷甘休。

姚厘曾經是京官,根本不可能裝不認識楚湘王,最多是裝作下人隱瞞,不知道這回事,可這樣的借口,陛下會信嗎?

就算陛下信,東宮那位會信嗎?

十二年前東宮的那位隻有二十歲,能劍指皇帝,差點兒逼的皇帝下罪己詔,還能安穩的坐在儲君之位上,就不是她們能得罪的起的。

這件事是隱藏在朝堂高層的秘密,要不是魯國公,姚厘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的心裡清楚,要是楚湘王死在這裡,東宮的那位一定會瘋,然後瘋狂的報複,能劍指皇帝的太女會做出什麼事情?

滅了魯國公府?殺了七皇女?甚至會造反。

沒錯,雲承繼能做出來,東宮有多在乎自己的那個妹妹,十二年前見證事發的人都知道。

姚厘的眼中閃過一瞬的瘋狂,七皇女跟魯國公府放棄她,現在楚湘王的出現,讓她沒有了活路,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她還能等著看東宮發瘋殺了所有人。

可惜姚厘身邊的人不知道的她的想法,還在想事情的可行性。

無論幕僚怎麼想,都想不到活路,除非現在逃,逃走隱藏起來。

想要逃走就得趁亂,災民入城,守城軍大開殺戒的時候是最亂的。

要不就是姚厘把一切罪責都扛著,她們這些小嘍囉,可以逃過一劫。

姚厘的目光在幕僚身上打量著,“怎麼,知道她是楚湘王,你怕了?”

幕僚不敢多言,她生死握在姚厘的手中,她隻能聽話,不聽話的人,如今死的死,被囚禁的囚禁,等到計謀成功,她們都會死在動亂中。

災民動亂入城,專往官員府中殺的事情不是沒有過,誰能活,誰不能活看命,也看姚厘。

沒看到李貞都不出府了,儘管沒有明確的表示支持,卻也放權了,同時讓那麼多護院守住院子,怕的就是姚厘痛下殺手。

幕僚不是李貞,她沒有那麼大的權力,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可要是有選擇,她當真願意走到黑嗎?

不僅是她,是在場的所有衛城官員,還有部分守城軍,心裡也滿是疑問。

楚湘王來了,太守為何不去迎接,她們聚在這裡是做什麼?近日封城局勢緊張,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城中氣氛凝重。

每個人都很怕,普通士兵跟隨將領,而將領究竟是為了自己的貪婪買單,還是受到欺騙,不是現在能確定的。

雲丞淮站在太守府外,心知姚厘不會出來了,她回頭看向馬車,發現沈流年打開了車窗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了一眼,她的心裡立即升起了無限的勇氣,沈流年在她的身後呢,她半步都不能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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