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2)

坦白局那天,雲丞淮跟沈流年聊了很久,聊的多是她從小到大經曆過的事情。

沈流年對她成長的世界,算是有了一個了解。

也很驚訝,居然有這麼離奇的事情發生。

沈流年不覺得她是在騙自己,這樣一個龐大的理想世界,不是有想象力就能構思出來的。

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是一個充滿理想的世界。

或許對那個世界的人來說,那是很正常普通的事情,對身處封建世界的她們,特彆是坤澤,就是理想世界。

雲丞淮解釋了封建這個詞的意思,沈流年明白了她們那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的定義。

了解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了解到自己所處的世界,其實是一個畫本子,了解到自己的以後。

沈流年明白了雲丞淮的忐忑跟自責來源於何處。

明明她隻要按照劇情走,以後就能成為坤澤皇帝,偏偏自己的出現,打亂了一切,讓她的帝王路,幾乎看不到起點。

對此,沈流年不由得搖搖頭,怪不得雲丞淮說,在那個世界,二十歲還是個孩子,是還不能自己做主的年齡。

她的室友買東西,每次都還要問問娘親才能做決定。

喝杯飲料,哦,就是喝杯茶,都要問問娘親同不同意。

不過,雲丞淮對比一開始,成長很多了,按照她話裡的意思,自己可是名牌的學生,智商肯定比普通人高點兒吧。

沈流年能理解,能進入曆害書院的學生,本質上就是佼佼者。

所以她學東西學的快,說明腦子是聰明的。

想起坦白局,雲丞淮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頓,不知不覺的說的太多了,還小小的吹了下牛。

她說自己是好學生,學習很曆害,隻要給她一個目標,她早晚都能完成。

明明沒喝酒,在喜歡的人麵前,還是出現了那麼一點的虛榮心。

雖然她學習是很好,但是目標這種東西,也要看什麼目標啊。

比如她前世,讓她賺一個小目標,這輩子讓她當個皇帝,聽聽都覺得難。

當時口嗨的飛起,事後想想,真的恨不得打爛自己的嘴。

但雲丞淮並不覺得,自己真的完不成定下的目標,不管怎麼說,先朝著目標努力再說。

這些日子,朝堂上對她的彈劾絲毫沒有減少,在背後之人的鼓動下,彈劾越發的多了。

而且天氣漸暖,北齊在邊境的囤兵頻繁異動,今年雪大,南秦在南方都有地方出現了雪災,北齊出現雪災地方更多。

可北齊囤在邊境的兵卻沒有動,開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邊境運送糧草。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除了朝堂的運送,還有商人會趁這個時候,把糧草運送到邊境,以高價賣出。

沈家的生意大,自然知道近日北齊的商人,一直在往邊境運送糧草,以此賺錢。

能把糧草運到邊境的,都不是

尋常的商戶,家裡肯定是有關係的。

官員本人不允許經商,家人是可以經商的,誰家沒有經商的親戚。

官員家人經商,還不是商戶,能正常科考,不像那些商戶,子孫後輩都不能科考。

這話就遠了,雲丞淮現在要麵對的是,朝堂上有官員主張,讓她回到湘州,主持準備抗敵。

而科舉泄題案已經進入了尾聲,該拿的人,該拿的證據,全都拿到了。

許拓帶領大理寺,抓了不少的人,之是還有兩個涉案人員,需要雲丞淮親自去抓。

泄題案一開始,雲丞淮就派人大肆宣揚,讓上都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泄題案,開始關注泄題案,每每案件有了進展,抓到了人,她還特意讓許拓拉著人在城裡轉一圈。

用現代的話來說,她天天都要把案件拉到熱搜上溜一圈,製造輿論攻勢,讓皇帝不得不繼續查下去,讓涉案官員不敢做什麼大動作。

她們永遠不知道,百姓的意願集中在一起時,會造成多大的效應。

她們不在乎,不重視的百姓,卻能把她們拉下馬。

原本皇帝隻想要一個結果,一個不影響朝堂平衡,不辱沒她名聲的結果,可是隨著案件的進展,越來越多的官員被拉了進去,其中還有二品大員。

皇帝算是在輿論的脅迫下,被迫堅定的支持,科舉泄題案一查到底。

雲丞淮則乘著這股輿論的風,製裁一波這些淩駕於百姓之上的蛀蟲。

三月十一日清晨。

雲丞淮站在刑部尚書的府中,耳邊聽著鋪天蓋地的哭喊聲,她隻是冷眼看著。

不管是刑部尚書,還是彆的官員,在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會禍及家人,想想被她們逼死的百姓,學生,難道這些人就該死了嗎?

這時被帶出來的刑部尚書來到了她的麵前,對方看到她立即求饒道:“楚湘王殿下,臣......還請殿下放過我的家人。”

雲丞淮看著她,麵上沒有什麼表情,“範有枝,本王記得你跟許拓說過,你是刑部尚書,她一個大理寺少卿,不夠資格問你什麼,那本王夠資格嗎?”

雲丞淮既然敢帶著人來,就是確定了對方的犯罪證據,且呈到了禦前。

範有枝能做到這個位置,自是明白這些道理,所以在看到她時,就不再反抗了。

聽到耳邊家人的哭聲,範有枝隻想求她能放過自己家人一命。

雲丞淮揮揮手,立馬有人給她搬來了一把太師椅。

她坐到上麵,收扶住把手,指腹在椅子的把手上摩擦了下,通體的金絲楠木,貢品。

隻有皇家能用的東西,出現在了尚書府中。

她笑了笑,“好椅子。”

在她讓人把椅子搬出來時,範有枝心若死灰。

不管再有錢,官再高,敢用皇家專用的東西,就是死罪一條,觸及皇權,在這個世道,比貪墨,欺壓百姓更嚴重。

皇帝對貪墨的官員還算寬容,對觸及自己皇

權的,則不會手軟。

範有枝隻覺得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雲丞淮往椅背上靠了靠,看著範有枝道:“本王聽說,刑部有什麼案子,就算查清楚了,你也不讓抓人?等到你的孩子,你的親朋好友可以升官了,再讓她們去抓人?”

搶功是哪個行業都有的,隻是像範有枝這樣的明目張膽,且毫無底線的,那可太少了。

範有枝沉默不語,她又道:“你是泄題主使,你把題泄露給了你的嫡孫,你的嫡孫吃酒吃多了,又把題泄給了她的狐朋狗友,她們每個人都去找了人做題,然後殺人滅口,以至於事情鬨到不能收拾的局麵。”

她看著範有枝臉上的懊悔,是懊悔嫡孫的蠢,不是懊悔泄題。

雲丞淮冷笑著繼續道:“你為了收拾爛攤子,抓了很多人,可惜沒有想到,會有官員受不了你抓人的壓力自裁。”

刑部抓了太多人了,涉案人員難免會胡思亂想,覺得所有知情人都要死,如果自己主動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連累家人。

“有了大理寺的參與,這件事就是紙包不住火,許拓跟大理寺卿不一樣,大理寺卿如今年邁,無法管事,隻待許拓立下一個大功,就能順利卸任,你求到她的麵前也沒有用。”

雲丞淮三言兩語的,就把過程給說了出來。

“你隻能殺更多人,可是你沒有想到,許拓會查的那麼快,居然很快就查到了你的頭上。”

她提供了那麼多方向,影衛探查到的東西,也會馬上送到許拓麵前,多方助力下,對方查案的速度,縮短了很多,對方殺人滅口也來不及了。

但範有枝還是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我家老大已經出來頂罪,你還是查到我了?”

事情變的一發不可收拾,所謂的嫡孫,還有嫡長全都出來伏法,範有枝就算有罪,也隻是治家不嚴。

隻要刑部尚書這個官位在,範家還是會翻身。

雲丞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當然是有她家夫人在。

棄車保帥這招玩的人太多了,她忙碌之下可能疏忽了,但她家夫人可是一直盯著這個案子呢。

沈流年的暗網,從範家的銀子去向,掌握了大量的證據,範有枝科舉名次好,又考了庶吉士,一開始還老老實實的。

後來分到了禮部,又到刑部侍郎,再到刑部尚書,這期間一直在貪墨斂財。

特彆是在範有枝的老家,幾乎成為了最大的地主,兼並了太多人的土地,導致了半個縣的土地都是範家的,百姓多為範家打工。

這樣的貪官汙吏,留在官場上,隻會造成更多百姓的不幸。

範有枝的老家居然還在湘州,也就是她的封地上,隻是想想,她看對方的這張臉就更不順眼了。

雲丞淮看著崩潰的範有枝,彆人家破人亡的時候,怕是更加崩潰吧。

“範有枝,你知道本王為什麼來找你嗎?”

範有枝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覺

得,那是自己的籌碼。

“罪臣不知。”

見求情求不動,範有枝又換了自稱。

不愧是官場的老油條,還真是嘴硬。

雲丞淮盯著範有枝看了一會兒,嗤笑了一聲,“不知?希望你是真不知,等大理寺定案,你就算知,本王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道:“對了,忘記跟你講了,禮部的那位,許拓已經抓回大理寺了,你們兩個,總有人願意說的。”

“你們兩個,泄題買題,總不至於,都那麼硬氣吧?”

說完她就離開了,沒有給範有枝說話的機會。

釣魚嘛,要沉的下心,耐心等魚兒上鉤。

禮部尚書參與了出題,刑部尚書為了得到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她們又都是老四的人。

一下子折了兩員大將,老四肯定著急。

聽說老四跟老七,已經在接觸了,兩人都想把她趕到封地去。

對此,她隻想說,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

讓人把範有枝帶到大理寺後,雲丞淮特意讓她跟禮部尚書碰了個照麵,然後自己就回到王府了。

泄題案的主審官是雲丞淮,她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結案了,功勞都少不了她的,況且她是親王了,再升就隻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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