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1 / 2)

楚湘王前往湘州就藩的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慶賀。

她們認為逼走了楚湘王,就沒有人再跟她們作對了,至少沒有人總是在朝堂上彈劾她們,然後讓大理寺查來查去的,惹人厭煩。

老四跟老七以為,這是她們的勝利,還跟屬下去慶功了。

令人震驚的是,許拓居然跟著雲丞淮一起去就藩了,而且皇帝為了她新設了一個職位,叫督察使,官職正三品。

南秦的官員職位,想設就設,皇帝一句話的事情。

督察使沒什麼實權,就跟王府的長史一樣,左長史是王上自己人,右長史是皇帝派來監督王上的人。

許拓這個督察使就是用來監督雲丞淮跟湘州所有官員的人,位置在州牧之下,與大督護同級。

明眼人都知道,許拓剛入九卿,是儲相,結果調到了地方上,看似平調,實則是在她入相的前麵,加置了一個欄杆。

很多人都為許拓可惜,然又覺得,皇帝既然派她去監督楚湘王,想必還是重用的。

一時間眾說紛紜,更多的人還是可惜,都還沒讓自家的坤澤嫁給許拓,人居然走了,該不會到最後便宜了湘州的那些人吧。

但楚湘王就藩的隊伍已經出發了,上都城的事情,暫時與她們無關了。

雲丞淮歪靠在馬車裡,腦袋裡想著昨日去東宮的事情。

她想來想去,依然覺得不解,“夫人,你覺得太女姐姐是什麼意思?”

她回想起昨日在東宮跟太女姐姐的談話,總覺得不對勁。

皇帝給她兩日的限製,第一日上午發火,下午收拾行禮,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東宮了。

來到東宮,雲丞淮感覺到裡麵的氣氛不對,好像很嚴肅,難道太女姐姐又病發了?

她趕緊往內殿走去,隻覺得裡麵的藥味更加濃重了。

看到太女姐姐的第一眼,她就看出了對方的狀態不好,蒼白病態的臉上,眼角多了兩道魚尾紋。

“阿姐。”

三十多歲的人,放到現代還年輕呢,保養的好跟二十歲出頭的人沒什麼差彆。

可這個時代的平均壽命在四十五到五十歲,當然了,貴族的人會相對於的長壽些,常有活到六十歲的人,但能到七十的也很少。

太女姐姐三十多了,放在這個時代,孩子都該成婚了,東宮唯一的孩子雲和悅,今年開春都開始選郡馬了。

再過幾年孫輩的人都出來了,時間還真是夠快的。

雲丞淮注視著太女姐姐臉上的蒼白,有些心疼,“阿姐的身體如何?”

太女微微笑了笑,“孤的身體無大礙。”

一旁的太女妃垂眸,仿佛昨日發怒的太女殿下還在眼前。

太女平時很溫和的,不怎麼愛說話,奴婢們犯錯,隻要不是什麼要命的錯誤,都不會懲罰的。

儘管如此,東宮裡麵的人還是很謹言慎行,可她這個太女妃,隻是名義上的太女妃,事實上

跟太女身邊的大丫鬟沒差。

可太女妃從來沒有抱怨過,她知道自己的情況,一個懷有身孕的人,能好好的在東宮活下去,那已經是太女恩惠了。

隻是最近太女的脾氣,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而且太女殿下發脾氣,不會外放,像彆人一樣喊打喊殺砸東西,而是很克製的翻看著名單,在名單上寫寫畫畫的,被劃去名字的人,很快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罪名出事。

當然了,出事的人都有罪名,有理有據,都沒有翻案的可能。

太女妃猜測,一定是因為楚湘王殿下確定去就藩了,太女殿下才心情不好的。

而且,最近太女殿下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原本滿頭的黑絲,也染上了一些的白。

臉上不止是疲憊,還有壽命透支的病態,太女殿下長的又是極好的,隨著年齡的上來,反倒是是平添了一份韻味,病美人一樣惹人憐愛。

太女妃心想,要是自己當初先遇見的是太女殿下,會不會愛上的是太女殿下?

不過,想來太女不會愛上她,太女殿下的心裡隻有自己的妹妹。

這不,雲丞淮一來,太女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阿淮怎麼來了,王府應該很忙吧?”

皇帝隻給楚湘王府兩日的收拾時間,時間太緊張了,她以為妹妹不會來了。

雲丞淮笑道:“王府有王妃,我倒是沒什麼事情。”

她發現自己見太女姐姐的次數不多,但大多時候,太女姐姐都是躺在床上的。

“阿姐,今天天氣好,我陪阿姐出去走走吧。”

有病的人,長時間的躺在床上,反倒是對身體不好。

她來找太女姐姐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話離彆的,趁著天氣不錯,出去走走也好。

雲承繼點點頭道:“好,那出去走走吧。”

太女妃:“......”她早上也說了,但太女根本不理她。

自從見識過太女殿下對楚湘王的偏寵後,她總是不自覺地在心裡,把太女對彆人跟楚湘王的態度進行對比,對此得出了一個結果,在太女殿下的心裡,沒有人能比的上楚湘王。

雲丞淮看了一眼旁邊的太女妃,邀請道:“太女妃要一起嗎?”

“不了,二位殿下去就好。”

太女妃自覺的不去打擾她們姐妹倆,畢竟太女殿下的臉上很難露出笑容,隻有在跟自己的親妹妹一起的時候,心情才會好些。

雲丞淮點點頭,“好。”

她扶著太女姐姐起來,感覺到太女姐姐的無力,扶住她的手沒有什麼力道,虛弱的幾乎全靠她的力量。

兩人一起到了東宮的花園裡麵,不算大,幾分鐘就能轉一圈。

她攙扶著太女姐姐,溜達了一圈,就到亭子裡坐了下來。

沉默了幾秒鐘,她還是開口道:“阿姐,我要去就藩了。”

“嗯,孤知道。”雲承繼端起東宮奴仆早就準備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

不滿的蹙起眉頭。

“怎麼是藥茶。”

“這......”內侍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太女殿下病重(),一天喝茶甚少(),很多時候都會有藥茶代替,味道苦澀,但太女殿下是喝習慣了的。

這是在東宮,事事自然以太女殿下為先,習慣的準備了藥茶。

雲丞淮忙道:“沒事,我可以喝。”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隨即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她喝過沒有放糖的涼茶,都沒有這個難喝。

雲承繼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是沒變,不喜歡吃苦的東西,連表情都跟小時候一樣。”

“快去拿果子給楚湘王。”

誰會喜歡吃苦的東西啊。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女姐姐說的是前身的小時候,不是她的小時候,可前身的記憶裡,沒有太多小時候的記憶,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姐,此次就藩,你我不知道要多久再見了。”

不舍嗎?有點兒,畢竟雲丞淮把雲承繼當成了親姐姐那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就是很投緣,她見到太女姐姐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親近,所以能很快的信任對方。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對沈流年她那是女主濾鏡,對太女姐姐,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像是一種天然的好感。

雲承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其實,孤不想讓你去就藩。”

“嗯?”雲丞淮猛地抬起頭,不明白為什麼。

“孤以為,孤可以永遠保護你的。”

雲承繼扭頭看向亭子邊的蓮花池,裡麵還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死寂一片,跟她的心一樣。

雲丞淮張了張嘴巴,還沒有說話,隻聽她繼續道:“可是孤的阿淮長大了。”

“我......”雲丞淮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況且她不是誰的,她就是她,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生活。

“阿姐,我們都長大了。”

她隻能這樣說,成長過程中,總是不免離彆。

雲承繼看著她,忽然笑了,“你安心去就藩,上都城有孤在。”

她看到太女姐姐的眼睛裡麵,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雲承繼此刻的想法確實很危險,阿淮離開了,她就無所顧忌,能為所欲為了。

她們以為是什麼保住了她們的命?是她的善良嗎?

雲丞淮不知道太女姐姐的想法,她想起了一件事,覺得要讓太女姐姐知道。

“阿姐,姚厘說,阿娘去世之前,繼後的家裡曾往宮裡送過藥。”

雲承繼注視著她的眼睛,“孤知道,但那藥不是給阿娘的。”

“嗯?”

當年魯國公府送進宮裡的藥不止一種,有讓人假孕的,有害人於無形的,還有助孕的,各種各樣的藥有很多。

那些藥害死了不少嬪妃跟皇女,而繼後要不是有了老七,就算

() 出身魯國公府,也彆想當上皇後。

所以阿娘的死跟繼後沒有關係?雲丞淮蹙眉道:“可我聽說阿娘那時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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