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天氣一天一天的涼了下來,雲丞淮這會兒正在房裡喝茶,從她坐立不安,還有時不時喝水的樣子能看出來,她心情有點兒淩亂。

自從知道沈流年從西北出發回來後,她每天三問對方到哪了,影沒事都不想出現在她麵前。

等了那麼久,終於聽說今日沈流年到星城,預計下午就到,所以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表麵上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還跟政事堂開會,實際上連小團體說什麼都沒聽到。

一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眾人一看就知道原因了,殿下定是很想念王妃。

老六的到來,讓政務堂小團體知道了沈流年不在湘州,對王上的心不在焉表示理解。

前段日子老六來湘州宣旨,被雲丞淮威脅了,她不信邪,結果晚上脖子上就有一道紅筆化的線。

對方能紅筆畫線,就能斬下她的頭顱,嚇的老六連夜跑路。

老六回到上都城還跟皇帝告狀,結果雲丞淮早就遞上了奏折。

奏折內容——臣就藩湘州,必定事事以民為先,陛下之憂心,臣時刻謹記,萬分惶恐,陛下在上都遙望,臣定讓陛下安心。

雲丞淮另一層意思——臣知道陛下擔心什麼,但隻要陛下隻看不插手,有些擔心就不會發生。

她在威脅皇帝,皇帝一下子就明白了,差點兒沒被氣死,還把氣撒在了老六身上,讓老六禁足,沒有吩咐,不得出來。

雲丞淮就是為了絕後患,省的皇帝有事沒事的找麻煩,反正以後會不會造反另說,要是皇帝再亂來,她現在就造反。

到時候北齊,西北,加上她,南秦不滅國也得滅。

她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的,要是皇帝真的敢繼續搞事,她是真的敢反。

湘州變法逐步進行中,她肯定不會妄動的,畢竟湘州發展起來了,她們的話語權才更大。

湘州發展中,那些鄉紳如她預料的那樣,妥協的很快。

隻要不觸碰到她們的核心利益,沒人敢拚著自己的性命,自己的家族與楚湘王作對。

而且,雲丞淮明白一個道理,多少的糧食養多少的人,按照平均利益來算,湘州的人口能直接富裕起來,可是財富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大部分人的日子都比較拮據,甚至是窮。

想要發展好湘州,有兩個大方向,一個是做大湘州的基礎盤,蛋糕大了,就不會出現有人吃不到的情況,二是利益再分配,德不配位者,就不配擁有那麼多資產,這不叫惡意打擊,她可以接受鄉紳一毛不拔,這最多是摳門,但不能忍受鄉紳欺壓百姓,自己的富裕,是靠壓榨彆人得來的。

湘州經過幾個月的發展,不說有天翻地覆的發展吧,至少整個湘州官場,隻吃飯不乾活的人少了,有了績效考核,明確劃分了職責,自己不做,難道還有人幫她們做嗎?

這樣一來,官吏們都不敢再躺平,畢竟是公家飯,比做什麼都強。

湘州正在往好的發展,雲丞淮一

初想跟沈流年一起發展壯大自身,為百姓做些事,沒想到沈流年會離開,為了避免傷心,開始把心思都沉浸在工作上麵,慢慢的憋著一口氣,她想讓對方知道,她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心態放平了,主要是覺得,既然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既然身在這個位置,為何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不過,在得知沈流年要來後,雲丞淮的心情很忐忑,她其實是想要得到認可的,隻是內心不願意承認。

她故作鎮定的等著,握住茶杯的手心都出現了些許的汗意。

......

申時剛到,包子忽然進來道:“回來了。”

“回來了?”雲丞淮驚喜起身,又坐下輕咳一聲,“誰回來了?”

包子:“?”

“媳......媳婦。”

雲丞淮:“......”她就是給包子解釋了王妃是她的妻子,她的媳婦,結果包子就記住了。

“到哪了?”

包子歪頭,不解她的情緒變化,神智有缺的人,總是能更明白的感受到彆人的心情。

“快到王府了。”

前些日子,雲丞淮對外宣稱,有大師算過,小世女出生在中秋前後,中秋期間香火過盛,對幼兒不好,恐惹是非,於是孩子剛滿月,就送到星城外的星雲道觀了。

道觀的香火不如寺廟那麼盛,正適合居住,為小世女護身。

總之,她讓大師說了一番虛幻的言論,聽的人也不怎麼明白,但大概知道那個意思就行了。

今日是王妃帶小世女住滿七天的日子,正好回城內,她作為王上自然要出王府迎接以示看重。

日後沈流年身為湘州的第二個主子,要做很多事情,而大多數人都是看她的臉色行事,要是她表現的對沈流年不重視,那湘州官員則會對沈流年,包括沈家人都不重視。

就跟當初在上都城一樣,前身的不重視,導致沈流年跟沈家人,在王府生活的很艱難。

她是生沈流年的氣,但那是兩人之間的事情,她不會借此做出對沈流年不利的事情。

不管私底下兩人的關係如何,表麵上,她都會做好一個妻主該做的事情,跟沈流年相敬如賓。

雲丞淮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淡藍色的長袍,她整個人看起來細長,特彆是腰身特意用腰帶綁住,窄細的腰顯得的她很好吃的樣子,不是,是顯得她長身玉立,很有氣質。

古代有這樣的打扮,隻不過會在外麵穿一件長大衣,不會把好身材顯出來。

她隻是覺得今日天熱,不用穿外袍。

雲丞淮用手撫平剛剛坐著留下的褶皺,“包子,走,我們去迎王妃......呃......還有小世女回府。”

“諾。”

她帶著包子來到王府門口時,管家等人已經帶人出來迎著了。

除了正院少數貼身伺候的,沒有人知道沈流年不在王府,她們是真的以夫沈流

年帶小世女去道觀祈福了。

何況沈流年專門繞到了星雲道觀(),去換乘了王府的馬車。

雲丞淮剛到王府門外⑽(),眾人還沒來得及跟她行禮,遠處就跑來一人道:“殿下,王妃跟小世女馬上就到了。”

她點了下頭,沒一會兒就看到了隊伍的身影。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隊伍來到了楚湘王府門口,沈流年乘坐的會是她的王駕。

王駕隻有王上能坐,除非是她們一起出行,就算是王妃,也不可以單獨使用。

雲丞淮派出王駕,就是要湘州的人知道,她對沈流年的重視。

剛出月子就去道觀,理由再找的冠冕堂皇,總會引起各種猜測,她得讓人知道,她對沈流年並無不滿,甚至很尊重。

王府外麵站了許多人,還有每日來往王府當值的官員小吏,她耐住內心的莫名的忐忑,走到王駕旁邊,等著裡麵的人出來。

先出來的是一個奶娘,她先下來,由另一個奶娘把孩子遞到她的手裡。

原以為王上會看一眼孩子的,結果王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讓兩個奶娘有些緊張,她們是西北過來的,不太了解這邊的事情,難道是王上不喜歡孩子?

兩個奶娘對視一眼,沒敢說話,想著晚上把剛剛的事情說給自家少主人聽。

下一秒,一隻芊芊玉手扶住了外麵的南靈的手,緩緩的走了出來。

在雲丞淮看來,此刻的時間空間像是凝固了一般,讓她無視了周圍的所有人,隻能看的到沈流年。

直到沈流年衝她笑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然後伸出手,示意對方把手放在她的掌心。

“王妃,辛苦了。”她回了一個笑容,在外人看來很溫和,對待王妃的態度和善充滿愛意。

在沈流年看來,這個笑很疏離,就是偽裝出來給外人看的,如此看來,她還在生氣呢。

沈流年垂眸笑了笑,把手放在了她的手心,“多謝殿下。”

兩人攜手走進王府,一直到正院,雲丞淮才收回手。

“王妃一路勞累,先休息吧。”

剛剛在外麵叫王妃,回到王府還叫王妃,稱呼都換了,雲香香這次氣的不輕啊。

沈流年直接勾住了她即將抽離的手,“你還沒有看過孩子呢。”

雲丞淮一愣,手指無措的彎了彎,“哦,好。”

她走到抱著孩子的奶娘麵前,盯住著小家夥看著,小家夥居然困倦的睜開了眼睛,在看清楚麵前的人後,眼睛睜大了許多,好奇的盯著她,隨後衝她笑了笑。

這一笑,惹的她心都化了,特彆是看到小家夥,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臉。

要是她還能看到自己從小到大的相冊,裡麵有著她百天前,每一天的照片,兩人連細微處都一樣。

這時,沈流年走到她旁邊道:“你還沒有給孩子起名呢。”

“起了,叫跑球。”

“啊?”

雲丞淮一時嘴快,說出了自己

() 給小家夥起的名字,她經常在心裡喊,這不就習慣了。

她忙道:“不是,我是說,按照嫡出的字輩,她這一輩是載,就叫載赫吧。”

“載赫?赫從二赤,赤色熾盛,好名字。”

沈流年的稱讚,並沒有讓雲丞淮把頭扭過去。

她隻是道:“既如此,那我就上書陛下,記載赫入族譜。”

沈流年點頭,然後又道:“她的名字是你起的,那我該為她起個小名。”

“好,王妃做主就好。”

聽到她又叫王妃,沈流年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道:“就叫球球吧。”

“球球?”

該不會是因為她隨口叫了跑球吧,雲丞淮不由得開始腦補。